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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刘瑾,康海眉宇间泛起淡淡一丝愁容,轻叹一声,徐徐道:“其一是因时间仓促,数千举子应试,三场试卷浩如烟海,只凭一二十名考官数日之间取阅收录,日力无余,故常有弃二、三场试卷不阅者……”
人家寒窗苦读,辛辛苦苦交出的试卷你们不看就扔了,太那个了吧,丁寿嘬嘬牙花子,追问道:“其二呢?”
“二则经义列为首场,有先入为主之念,彼时我等考官神完气足,可以潜心阅卷,待得评阅后场时,难免精力倦怠,心浮气躁,两相比较,自然偏重于首场试卷。”
这倒与祝大胡子说法有几分相符,丁寿挑眉,“可还有三?”
“考官为彰显才学,经义题目日益晦涩,不复洪武、永乐年之浑厚朴直,举子穷日夜,劳精神于首场空言,待二、三场实问时早已力穷智竭,如何能做得好策论,是以后两场试卷也不足以为收录之凭。”
“其四,经义之学为儒家经典,乃士大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源,在世人心中分量强于其他,纵有人疾呼实学之用,亦难改人心成见。”
人心?哼,丁寿不屑一笑,“所以这四点便是科场之弊源?”
“还有第五,”
康海伸出五指,“经义之题皆有四书五经与其传、注为据,相比较中场之”
论“与末场之”
经史时务策“,有更多凭依之处,考试官为免受人指摘,绝朝野之口实,故也乐将首场经义作为取士之凭。”
“这是否因噎废食了,只要心底无私,俯仰无愧,何惧流言蜚语。”
“康某如今坐在此处,不足以证明那并非杞人忧天之举么?”
康海似笑非笑,乜眼看着丁寿。
丁寿凝眸望着自己的康海,嗤的一笑,“言之有理,既然话已说开,状元公也非外人,丁某便有话直说了,听旁的考官言讲,为了榜魁之事,德涵兄曾与王阁老有些争执……”
“不错。”
康海坦言。
丁寿拄案向康海处靠去,轻声道:“那德涵兄以为,王守溪与梁厚斋是否会有舞弊之行呢?”
“若说王阁老重南而轻北,心中有私不假,但若说王、梁二公在取士之时罔顾国法,徇私舞弊,以奸邪无文之徒冒名登第,康某第一个不信!”
康海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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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涵兄出来了!”
“对山,那丁南山如何询问得你?”
康海步出锦衣卫衙门,一众被传来问询的会试考官们蜂拥而上,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只是随便问询了几句会试事宜……”
湛若水急拉着这位翰林院前辈的袖子问道:“那他可问及焦黄中与刘仁的试卷?”
“却是不曾,只问王、梁二公会试是否有舞弊之情,这岂不是无稽之谈……”
“咦?他为何对我闭口不问王、梁之事,只问焦、刘二人的试卷是如何录取,评语为何,还问哪篇可列为程文,”
湛若水一脸不解,悻悻道:“简直荒谬,纵然中试,也未必文章便可作为程文啊!
况上千试卷,谁又能记得住他们的!”
“我言说科举取士从来是以主考之意为先,纵然我等有心选拔,倘那试卷不尽人意,同样会被主考黜落,身为同考并不能左右取士公道,这有哪句话错啦!
那丁南山非言说我推卸职责,妄想攀诬贤良,怪哉,王阁老几时与锦衣卫有了交情,不惜这般颠倒是非为他开脱!”
给事中蔡潮更是愤愤不平。
都给事中王承裕一声冷哼,“还用多说,定是王守溪阴结锦衣帅,甚或刘瑾也插手其中,分明想将我等推到风口息却物议,为他等权贵开脱!”
湛若水迟疑道:“不会吧,王相素来与刘阉不睦,人尽皆知啊。”
“明面是不合,但内里是否勾连谁能清楚,王守溪屡与刘瑾相抗,但哪次成事过,偏偏又能步步高升,谁知其幕后有无关节!”
众人面面相觑,王承裕是真敢说啊,刘瑾王鏊两边都往死了得罪,想当年他老子王恕主持吏部京察、大计,同样是满朝皆敌,而今看他老爹的本事学了多少尚且不知,王三原的火爆性子是传了个十成十。
“平川所说,是否过于臆断……”
康海想着劝劝这位乡党。
“对山你与刘瑾有旧,自不用担心,王某却不会任人拿捏,坐以待毙,这便回去具疏自陈,王守溪想置身事外,哼,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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