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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看着塔齐欧，怅惘汇集在额角那一缕病态的丶几乎透明的灰蓝色脉络上。
「好。
」他把他搂进怀抱。
第80章星月夜02
80
三月下旬的一个傍晚，画家坐在窗前，用木工铅笔在纸上打草稿。
其实他认为油画才是他事业的开端，奈何画布稀缺丶颜料太贵，而他不仅身无分文，几乎算是一无所有。
他蹙起一对红眉毛，将笔尖伸进装有牛奶的盖子里搅和了几下，又抬起头——
两道人影闯进麦田：一位高个子的浅灰色头发男人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个相貌俊秀的红头发先生。
他们衣着简朴，没有任何饰品加持，但非常优雅。
他们融于自然，自然造就艺术，艺术又接纳了他们。
画家匆匆将他们画下来，手腕不小心蹭到附近画好的部分。
「过会儿补一下吧。
」他心想，叹了口气。
他不喜欢在画画的时候过于小心翼翼。
星芒令人影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这次他们准备去哪儿呢？」他自语道。
画室的门被敲响。
他迟疑片刻，轻轻放下铅笔，绕过调色盘，以及满地的水彩和钢笔画，前去开门。
是那两名模特。
他感到不可思议，认为一定是自己的失礼行为被对方发现了。
「抱歉。
」他率先说。
奇怪的是，他们非但没生气，反而一脸困惑。
这位红头发先生，他笑了。
「请问，您这儿还需要模特吗？」
「模特？你们……」
「我自愿给您当模特，如果您乐意的话。
」
「我，我当然乐意！
可是，我必须得付你们酬金。
」
「我只想要您的画，先生。
但是您务必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您？」
「梵谷，文森特·威廉·梵谷。
」
这是文森特和塔齐欧第一次对话。
※
画家忙着准备绘画工具，模特一声不吭地靠在墙边，摆出休憩的姿势。
漫长的两个小时内，他们谁都没有讲话，房间清冷幽寂，只有画笔在画纸上沙沙的响声打破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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