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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溱坐在小床边，一夜未眠。
翌日，王壹来敲门，没听见应声，他本不该擅自打扰，但也不敢让秦泽翊饿着，只好轻手轻脚地进了主屋。
绕过屏风一瞧，卫溱竟是趴在小床边睡着了，秦泽翊也乖，安静地玩着手。
王壹放轻呼吸，伸手将秦泽翊抱了出去，交给奶妈。
项管家在廊下候着，见状小声说：“公子还没起？”
“许是昨夜睡得晚，今天就起不来，叫厨房不必上早膳了。”
王壹眉心微皱，最后也只能是叹口气罢了。
卫溱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起来时不禁腰疼屁股麻，肩膀撑不开，还落了枕，半边脸全是印子。
“……操。”
卫溱烦躁不已，起身去了浴房。
王壹在外间问：“公子，要备晚膳吗？”
“不必，没胃口。”
卫溱顿了顿，“煮碗红豆水吧，多放点糖。”
“……是。”
王壹叹了口气，悄声嘱咐候在门外的小厮，“尽量别发出什么动静，公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公子若不开口，你就当自己不存在。”
小厮惶恐不已，“……小的知知道了了。”
卫溱泡了许久，小厮在外面算着时间，想着再泡下去，别说皮泡没了，人闷死都有可能。
他伸手放在门上，又想起王壹的嘱咐，再三在“惹公子不开心”
和“眼见公子泡死”
两个选项中权衡，最后还是敲了门。
“公……公子？”
小厮说，“泡太久对身子不好，公——”
房门突然被推开，小厮吓得退了一步，见卫溱裹着外袍出来，浑身散发着热气。
这气瞧着像是水蒸的，又像是从心里涌出来的。
卫溱回到主屋，推门而入，而后脚步一顿，人也僵住了。
容雪霁坐在桌前，风尘仆仆，眉间满是倦怠之色，但面色却是平和。
这幅模样让卫溱心中顿生诡异之感，他关上门，上前说：“不是要等几日才能回来吗？”
“你觉得我坐得住？”
容雪霁指了指桌边，“红豆水送过来了，喝吧。”
“……好。”
卫溱落座，捏起勺子尝了一口，果然甜得腻人，以往他不会喜欢，但现在他刚好需要。
“沐浴后怎么也不擦干就出来了？”
容雪霁起身去拿帕子，“虽然是夏天，但水淋淋的也不舒服，以后别再这样了。”
卫溱盯着碗里那一层被磨碎的红豆，睫毛微颤，“知道了。”
容雪霁捏着帕子，将卫溱颈上的水珠擦干，又单膝跪下，将卫溱还湿着的右脚抬起，让它踩在自己的肩上，捞开红袍，去擦腿上的水珠。
手里的勺子骤然段成两截，卫溱手腕一僵，将勺柄放在桌上，转身说：“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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