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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的小白花被风拂了进来，就落在卫溱发间，他伸手取下那花，轻柔地捏在指尖。
花茎细小而柔弱，却在他指尖保持完整，皇后看着，倏地一笑，“九公子还真是心宽，如此都无法让你心生半点波澜。”
“怎么会呢？再没心没肺，我也是人。”
卫溱温和地说，“只要是人，就有爱又恨，皇后娘娘说出诛心之论，我心里现在是恨极了。”
他抬起手，将皇后的手甩开，细声细语地说：“想在这里，送娘娘上路。”
“你敢？”
皇后伸回手，重新合掌放于腰前，“所有人都看见本宫和你一起走，远处的宫人们皆是证人，只要本宫出事，你就是凶手，满朝文武皆不会放过你！”
她嘲讽不已，“你敢杀谁？”
“所以娘娘才敢与我说这些？”
卫溱怜悯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恕我直言，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
今日你死了，除了四皇子，无人会为此痛苦。
满朝文武上奏前都得衡量一番，你死得有没有价值？”
皇后手心一疼，看向卫溱的眼神含刀携剑，恨不得将他就地痛剐。
“皇后娘娘当年嫁入大皇子府为正妃，后为中宫皇后，你是大秦最尊贵的女子，可你也就只剩下尊贵两个字了。”
卫溱语气温和，“你的夫君不爱你，甚至忌惮你恨你；你的儿子不中用，无法完成你的心愿；你的父亲因为你日日胆战心惊，只能缩着尾巴躲在府中。
世恩侯府因为你一人的所作所为，终身不得畅快。”
他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娘娘，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应当清楚啊。”
“本宫不清楚。”
皇后心中陡然一惊，“你既然不信本宫，那就当本宫方才说的全是一个笑话，博人一乐罢了。”
皇后说罢欲走，却被卫溱伸手拦下。
“皇后娘娘只知道告诉我，陛下与我有血海深仇，可是娘娘始终没有说明白，陛下为何讨厌你。”
卫溱手里的白花一转，“都到了这个时候，娘娘还是一心想要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真是其心可诛。”
皇后攥紧手心，语气沉重地道：“本宫说了，陛下对本宫心怀忌惮，是因为本宫知道了当年的这桩往事。”
“知道这桩往事的不止娘娘一人。
宣武侯，徐凭阑，碧云合……这些以前的老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吧，娘娘既然谨守秘密，那么陛下最多是忌惮你，又何必恨你厌恶你？”
卫溱眯了眯眼，猜测般地说，“或许是因为娘娘做了一些事，触及陛下的逆鳞。”
皇后意图要走，“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就继续听，听明白。”
卫溱腰间的配刀骤然出鞘，拦在皇后脖颈前，刀尖卡在红柱上，寒光凌冽。
他迎着皇后不敢置信的双眼，语气依旧不变，“此前我也想不通，不确定，可是今儿陛下今儿那番话倒是让我想清楚了这桩事。
陛下让我防着你，是因为他知道你容不下我，而他也想借着我的手杀了你，可是锦衣卫那么多人，他何必把这桩差事给我呢？”
皇后余光里全是刀锋的冷光，她颈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不敢说话，因为那刀锋只需稍微往前，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卫溱微微俯身，贴近了皇后发髻旁的金珠，声音渗凉，“因为我杀你，是因果循环。”
他咬着齿间的铁锈味，喉咙里藏着压抑的凶兽，“定安侯夫人是死、于、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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