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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将书留给我？”
祝观澜说，“那书就是一本普通的话本，里面什么密信也没有，你可以翻阅检查一遍，若是无碍，可能还我？”
晏祉转头盯着他，“私带他物，罚十杖。”
祝观澜立马说：“领了杖责后，可能还我？”
“……”
晏祉无言以对，盯着祝观澜平淡的表情，耳边回荡着祝观澜执拗而略微急切的嗓音，心想这祝观澜和雪霁完全是两副模样，九公子的喜好还挺多样的。
晏祉感慨一番，半晌才嗤了一声，将书扔了进去，转头离开了。
祝观澜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蹲身将书捡了起来，又坐回原位看书去了。
*
康成帝情况不好，卫溱被留在宫中多守了些时辰，下差归家已近子时，进了主院才发现容雪霁正站在窗前看他。
卫溱脚步一顿，被他看得嘴上又麻了起来，他挥手示意侍女们去浴房烧水，抬步进了屋子。
容雪霁指了指桌上的圆子甜酿，说：“东西送到了，祝观澜这几日不会受刑。”
“辛苦了。”
卫溱说罢顿了顿，突然想起一茬，抬眸瞥他，“我这么关照祝观澜，你会不会吃味？”
容雪霁面色平淡地说：“这是那幅画的报酬，我知道的。”
他越是平淡，卫溱就越是觉得这平淡下藏着暗涌，“你懂事就好。”
卫溱吃了口丸子，觉得软糯清甜，甚是可心。
容雪霁看着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想此前就不该松开他，就该把他抵着，亲得没气了才对。
卫溱察觉他目光里的阴郁，心思转了转，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祝观澜的条件么？”
“当然。”
容雪霁说，“祝观澜长得好，主人喜欢。”
这语气……卫溱喝了口热汤，“不对。”
他看向容雪霁，很坦诚地告诉他答案，“是为了你。”
为了我？容雪霁难得发笑一次，他说：“主人可以开始扯谎了。”
批孩子，一点都不懂得尊重！
卫溱愤愤地搅了搅碗里的圆子，说：“你推波助澜，就是为了搞垮祝家，我知道这只是你的其中一步，我不阻拦还顺势参与进来，是因为我们目标相同。
祝观澜所求很简单，他就是想让祝家少死些人，所以我答应了。”
容雪霁冷嗤道：“我不知道主人还是个善心人。”
“我当然不是。”
卫溱放下勺子，“但我的确想让祝家少死些人，准确来说，我是希望经你之手的一切筹谋，都能少死些人。”
容雪霁没有说话，盯着他认真而平静的脸，是真的不懂了。
“祝岭为官多年，蝇营狗苟，勾朋结党；五皇子欺男霸女，迫害良民；他们手底下的幕僚也好，属官门生也好，不知做过多少害国害民之事，所以他们该死。”
卫溱说，“若是别家，我不会管，但是祝家我会，因为这背后有你的手笔。”
这个世界后期之所以会崩裂，便是因为气运之子后期太疯批，说得直白些就是容雪霁手里的人命太多了，他不分辨仇人和其他，只要是和仇家沾点关系的，他都视为草芥。
但他复仇之后会快乐么？他不会。
容雪霁将复仇当做了活着的动力，他机械地执行这场任务，从头到尾都没有高兴过。
卫溱不会阻拦他复仇，但想让他身上少些杀孽。
“这是什么？”
容雪霁倏地笑出了声，他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渐渐地笑弯了腰，最后抵上卫溱的额头，低低地道，“主人在替我积德么？希望我死后不要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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