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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的乐舞还在继续，只是声音小了。
皇后和丽妃你来我往地争辩，当事人左惜霜却面色平静地坐在下方，不受丝毫影响。
康成帝收回眼神，赞叹这是佳女，他抬手打断两人，朝左斯宜看去，说：“都说长兄如父，如今宣武侯不在京都，凡事便得由你这个做兄长的做主，左卿，你有何想法？”
左斯宜起身，恭敬道：“回陛下，小妹刚刚及笄，臣还想让她在家里多待两年，待她遇见那能厮守一生的良人才舍得放手。”
此话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在场三人。
冯司衡闻言只是垂首，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秦憬面色阴沉地说：“左御史这话说的，若我与皇兄都不算良人，何人能算？”
卫溱抿了口酒，心想这位就是普信界的代表人物。
左斯宜心下不屑，面上却恭敬道：“请两位殿下莫要误会，臣所说的良人非是指身份是否尊贵，而是能不能敬重小妹，珍惜小妹，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左御史这话倒是有趣。”
祝岭笑着说，“这天底下有几家是只有一双人？”
“就算罕见，也要求上一求。”
左斯宜不卑不亢地朝祝岭颔首。
康成帝说：“左卿爱妹之心，朕能体悟。”
左斯宜闻言心下一松，扬声道：“谢陛下体谅。”
皇帝这么好说话，是在卫溱的意料之中。
左斯宜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两位皇子，这是在打脸，毫不犹豫毫不客气，丽妃和皇后心中必然留下芥蒂。
而左斯宜对祝家向来不喜，此时因为爱护妹妹之心，往后对皇后和四皇子也会忌惮顾虑几分。
“说起这婚姻大事，九公子也刚及冠了吧？”
祝岭面带笑意地问，“陛下也该替九公子考虑考虑了，这男儿成家立业，成家可是放在前面的。”
康成帝闻言看向卫溱，这小子正贪杯，他便说：“衍之性子未定，还当不了家，倒也不急。”
“诶，陛下此言差矣。”
祝岭说，“这有了贤淑懂事的妻子日日在旁帮扶，也比身旁尽是不三不四的混人好。”
谁不知道九公子从宫里讨了个俊美的小太监，如今留在府中日夜疼爱，祝阁老此话分明是说九公子耽于玩乐，不务正业。
众人轻轻往上打量，发觉康成帝的眼神藏在冕旒后，他们瞧不清。
卫溱放下酒杯，转头看向祝岭，“阁老此言差矣。
我家雪霁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混人，他伺候周到，服侍尽心，满心满眼都是我。
最重要的是他恭顺有礼，知道谁是主谁是奴，也知道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轮不着他插手。”
祝岭定神看着卫溱，“可将一个内宦放在身边，到底是与礼不合，公子如今正年轻，应该跟着徐阁老好好读书，勤勉当值，万万不要辜负陛下的期待才好。”
“祝阁老此言又差矣。
雪霁在我身边，既没有耽搁我读书，也没有耽搁我办差，反而研磨倒茶好比贤内助。”
卫溱胡说完，顿了顿，“说起这办差……祝阁老对我如此恳切，我也有话要对阁老恳切一番。”
祝岭直觉那绝不是好话，但还是只能笑着说：“九公子请讲。”
“阁老桃李满天下，是人人敬仰的贤臣名师，天下想入阁老门下的学生数不胜数。
我也知道阁老大公无私，想为大秦择选贤才，但是我必须要提醒阁老。”
卫溱目光真诚，言辞恳切，“阁老日后挑选学生时千万要拿出十二分的谨慎小心，若是又挑中像胡亦书那等心无王法、不顾生民的恶徒，不仅会伤了阁老为公为民之心，还会损害阁老的颜面和名声，最怕的就是有心人胡乱揣度，误了阁老忠君之心，着实不值啊。”
下座群臣皆屏息，唯有秦子穆忍耐不住，被口中热酒呛得咳出了声闹了个红脸。
祝岭看卫溱的眼神暗了暗，他笑了一声，说：“九公子说的是，老臣谨记于心，往后必当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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