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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H市没有，总会有地方有……”
他轻声安慰自己，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走的很快，以至于当闻到熟悉的香甜时，颇有点刹不住脚步，但理智还是让他返了回去。
街道上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光是透过玻璃罩都能看到上面摆放着许多老点心，他像是被蛊惑一般迈着步子朝那边走去，结结实实地让店员给他称了两斤。
他没急着走，像傻子似的用手机拍了照，然后捏起一块红豆糕慢吞吞地吃着，远剩过记忆里的味道，却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何意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将鼻尖的酸涩全都憋回去，这才抬脚朝对面的公交站牌走去，绿灯还有几秒就变红，他根本赶不上，但何意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如果再被撞一次，他是会死，还是会回到那里？
尽管是不靠谱的想法，可这个念头刚起来，他的脚就已经迈出去了，就连车祸的后遗症都像是要帮他似的，让他的头在此刻剧烈痛了起来。
痛感来的疯狂且猛烈，路人的呼喊声听在耳朵里反倒是像无数根针，结结实实扎在他的脑子里，他抱着头跌坐在地上，尽量撑着身子往回蹭，他不该自私的让路人司机承担这一切。
所幸他迈到斑马线时还是绿灯，不远处的司机早就发现这边的不对劲，过路的都稍微让着些，唯有一辆私家车径直朝他这边冲来，像像是要急着治他于死地，又像是迫切的想要看看他……
“怎么回事？没事吧？要送你去医院吗？”
司机急匆匆下车看着他，虽然他也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他冲过来，又要求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停车。
何意在地上瘫坐片刻，只等脑袋清醒一些，他才拎着那袋子摔烂的点心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看着那点心，他突然情绪上头，有些难以接受地颤抖着肩膀，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依旧是熟悉的世界，明明他只昏迷了半个月，却觉得这一切都让人难以适应。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有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生活……
“没了，都没了……”
司机有些惶恐地扭头朝车内看去，不明白自家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重新给你买点儿？你别哭啊！
再买就是了？”
“小伙子别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去医院看看啊！”
“诶呦最近出车祸的好多，前阵子就有两次车祸，怪吓人的！”
…
何意垂眸拍了拍袋子上的点心，将碎了屏的手机放进口袋，抹了把眼泪，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司机：“抱歉，本来也不是您的问题，我先走了。”
他模样漂亮，身形高挑却有些偏瘦，身上的白衬衫略有些宽松，被风一吹都能看到有些纤细的腰型，光是看着就知道要么在生病，要么刚病愈。
何意道完歉还不忘对周围的路人点头示意，他没再准备坐对面的公交，因为有些丢脸和尴尬，不想上车后还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因而返回路边顺着往前走。
恰好通行灯再次变绿，路人们一股脑儿的走向对面，没人再关注他。
他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气将糕点扔进了垃圾桶里，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味道，买了也只能落个不太好的下场。
他早知道的。
不该贪图那点东西，否则也不会这么难受。
他有点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哭会，但四下看去并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躲躲，旁边的商务倒是黑沉沉地，看着就很封闭，哭出声肯定都没有人会发现。
他呆呆想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这辆车一直在跟着他。
他当然不会觉得人贩子会光天化日之下绑他这个成年人，但也从心里生出一股不对劲，尤其是这司机和自己无缘无故的，居然会那么关心他。
“先生，有事吗？”
他敲了敲前面的玻璃，紧接着车窗降下，露出司机有些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你好像一直跟着我。”
司机咬牙，极力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笑道：“小伙子我看你挺撑展，有没有女朋友啊？男朋友？——”
“……我有对象，告辞。”
何意觉得他遇到变态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司机刚才关心过他，他也不会主动搭话，但现在看来，这人分明就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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