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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也平静地看向李明嫣，开口说道：“你交给我的图纸，已经造出实物来了。”
他站起身，投落下一片阴影，就罩在李明嫣身上。
“对我们的胜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明嫣冻得青白的脸上露出来一个真心实意地微笑，“我就知道是这样。”
她细细观摩着纪宁逆光的面庞，声音几不可闻，“儿郎。”
纪宁没听清，问道：“什么？”
李明嫣没回答，又问：“最近军情如何？”
说起这个纪宁就高兴，他眼角细微地抖动，强行将自己喜悦的笑容压下去，装作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把金人打退了。”
李明嫣神色怔然，有些说不出来话，只继续听着纪宁描述。
他简直像一个兴奋的大男孩，哪怕开始还装一装，说两句也暴露了本性：“你不知道，那些人，跟我们的新东西过上两招都懵了，跟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
“真是，打这么多次，就这次……太爽了。”
他凝聚的瞳孔忽然又散开，点点光线散入瞳孔，消失不见：“我们把他们打退了……”
李明嫣站起身，搭上他的肩甲：“会有很多次的，不必如此喜悦。”
纪宁扩散的目光又一下子凝聚，不高兴地注视李明嫣：“谁喜悦了，我怎么可能为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喜悦。”
夏探竹在一旁听得真切，忽然想起来在华夏听过的段子，说华夏人打了胜仗都要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所谓“泱泱大国，理应如此”
。
但打了败仗却与之截然不同，要大大地挥洒笔墨，细细地诉说自己的耻辱和愤怒，让子孙后代都记得这个仇恨，恨不得把对家直接打绝种。
纪宁成功将喜悦分享，忽然想起来李明嫣现在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精神状态，又蹲下身，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屋子里弄这么冷。”
他又忽然起身，走到炭火边上，取出一点碳，细细地捻开，嗅了嗅：“这碳没问题，没哪个不长眼的克扣你，怎么不生火？”
李明嫣的眼神飘飘忽忽地落在纪宁身上，淡淡说：“冷点清醒。”
纪宁觉得李明嫣在瞎扯，轻斥：“哪里来的道理！”
李明嫣轻轻哈气，细腻的白雾落在掌心，带来一点暖意，她略带苦笑说：“我没在说笑，我怕睡着了。”
纪宁立刻把话接上：“睡着了怎么了，人得养精蓄锐。”
李明嫣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缓缓道出人间的道理：“睡着了，梦里全是家破人亡。”
纪宁都是中年人了，怎么着都“不惑”
了，听着李明嫣这说话语气十分怪异，有种对面小姑娘在很努力地想当他妈。
最要紧的是，还真让她当成功了。
纪宁有点不舒服，又追问：“怎么会做这种不吉利的梦，白兴怀那好像还有点安神香，我为你取些？”
李明嫣轻声道：“有劳了。”
夏探竹适时地在李明嫣的脑海中感叹一句：“终究是～安神香难安神～醉人酒难醉人～”
逍遥“扑哧”
笑出声来。
李明嫣听见夏探竹这一句，有点绷不住，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闭嘴！”
纪宁听见这一句，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李明嫣不得已摇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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