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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雄再次陷入回忆之中。
“那次事情后,我回到部队,战争也很快打响。”
“我虽然是部队里的炊事员,但战争来临的时候,只要是军人就要上前线。”
“在一次给前线送饭的时候,我被炮弹炸伤,一块弹片射进胸口,距离心脏不足一厘米。”
“后来战友们告诉我,那伤口的血就和喷泉一样,根本止不住。”
“他们都以为我死定了,后来却奇迹般的活下来,战友们开玩笑问我,当时是不是去下面和阎王爷干了一架。”
“我开玩笑说,不仅阎王爷给我干翻了,下面那些小鬼也要给一锅烩了。”
“其实当时唯一支撑我活下来的就是你妈,我迷迷糊糊听到你妈喊我名字,她不让我走说她爱我,我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后来我伤好了,战争也结束了,退役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去找你妈。”
“找到她的时候,却看到她怀里抱着孩子。”
“当时我感觉天都塌了,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整日借酒消愁、打架闹事。”
“从一个退伍军人,到这一片人烦狗嫌的混混。”
“直到一次喝酒和人打架进了派出所,派出所知道我是退伍军人,且没有家人后联系了我的班长。”
“班长看到我第一眼,先骂了句‘混蛋’然后就揍了我一顿。”
“虽然挨了一顿打,但见到班长就和见到亲人一样,抱着他痛哭,把我的遭遇都讲给他听。”
“班长听完我说,就骂了我一句蠢货,然后告诉我,你妈抱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也就是小时候的你。”
楚中雄说到这里,竟然不知不觉落泪。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楚浩没经历过爱情,但此刻也能体会父亲的心情,他默默递给老父亲一张纸,楚中雄没接,深吸两口气继续说道。
“原来我探亲回来那一次,你母亲就怀上了你。”
“当时社会环境并没有现在包容,未婚先育对女人来说是极大的丑闻,你妈先后被工厂开除、被社区赶出来。”
“但你妈从来没想过把你打掉,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把你生在桥洞下面,也因为生孩子后没保养好,落在病根。”
“不能久站,遇到下雨天腰就会和断了一样疼。”
“而且班长还告诉我一件事,我受伤后下过多次病危通知书,都是你妈签的字,我快死的时候听到你妈的呼喊也并不是幻觉。”
“而是你妈真的跪在手术室外,求我不要死。”
“我知道真相后,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内心,跑到你妈住的地方求她原谅,求她和我结婚。”
“当时你妈隔着房门告诉我一句话‘我认识的楚中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一个只知道喝酒闹事的废物’。”
“从那以后,我洗心革面,找了个工作努力给你赚奶粉钱,后来你妈见我真的改过自新,也原谅了我和我结婚。”
“后来我下海经商,你妈也陪我吃了很多苦。”
“她的手渐渐变得粗糙,她的皮肤也慢慢松弛没有弹性,她的眼角多了很多鱼尾纹,身材也开始走样发福。”
“她从亭亭玉立的少女,变成人们眼中的黄脸婆。”
“但她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
“儿子,我和你说这些,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家里没有谁压谁一头这么一说,家是讲爱的地方。”
“爸不催你结婚,只希望你能找一个爱你、懂你、包容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
“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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