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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觉得有时候老裴有点像大忽悠。
走出胡同穿过马路到达浔龙江边，江边一片光亮，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换了一拨，不少扛着长丨枪短炮的官媒和举着手机的自媒体站在黄线外直播打捞现场情况。
裴皎月眼尖，视线一扫便隔着人群在一处高点看见江边警戒线内有好些被打捞上来的水泥块，其中有一块露出一截人类颅骨模样的尸骨，法医低着头专注地查看着。
只一眼，裴皎月就觉得背脊发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寒意“唰”
地蹿上头皮。
她就说老裴不靠谱！
看看他选地点和时间，再瞧瞧那聚光灯之下的认真作业的警察，裴皎月对于老裴说的这个时间点给他下葬，下辈子他能够大富大贵不缺钱花的话表示怀疑。
在浔龙江大桥的灯光、以及警察们拉来的大灯的照耀下，裴皎月还能看到表明平静的江面上有潜水员时不时地浮出水面透气，打捞工作还没结束。
犹豫两秒，裴皎月抱着骨灰盒朝上游走了两百米左右，找了个离水比较近的江边蹲下撒骨灰。
她抓出一把把骨灰洒向水中。
今天的风格外的听话，每一缕风都把老裴的骨灰刮进水中。
浔龙江江水滚滚东流，将老裴带去远方。
裴皎月此刻脑中浮现的全都是往日老裴的音容笑貌，以及对她的关心爱护。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像个傻子。
正当她伤心不已时，身边有动静传来。
裴皎月抹了抹眼泪侧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裙子、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目的女孩子坐在她的边上。
裴皎月朝两边看了看，这个地方挺宽敞的，这女孩子干嘛一定要坐在她的身边？她爱面子，被人这么关注着，她也哭不下去了。
被打断的悲伤是再也续不上了，她不由吸了吸鼻子，抱着洒完的骨灰盒往回走。
爬上岸边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孩也起身了，就在她的不远处站着，她依旧低着头。
裴皎月：……
她忍了忍，刻意走入看热闹的人群。
“打捞了一天，打上来有尸骨的水泥块只有四五块，连上半身都凑不齐……”
警察和法医的讨论声被风吹得忽高忽低，裴皎月一回身，发现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
裴皎月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思。
毕竟这个夜晚，这个氛围以及那些支离破碎的水泥块都挺让人害怕的。
她穿过马路走到胡同口，就在即将走进胡同的时候，她发现那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裴皎月捏抱着骨灰盒的手紧了紧，实在是没忍住：“小姐姐，这么晚了你干嘛不回家啊？”
跟了一路，始终长发遮面的女孩抬起头，脸色苍白泛着死青，她猛地凑近，一股水腥味随之扑面而来。
她悠悠开口：“你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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