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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帝王抛下了一切政务,陪着自己的小皇后云游四海,游山玩水…景渊看着小沈念笑得开怀的小模样,他隐忍着心中的痛楚,若是知道出宫她这么开心他就应该早些放她出宫…景渊对她是有求必应,他们执手走在每一处风景如画的地方,也牵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沈念看见了远处的花灯,她笑着对他说她想要花灯,景渊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三回头地去给沈念买花灯…沈念摸着自己突然流鼻血的鼻子,她悄悄地用手帕擦去,她不敢让景渊哥哥看到…她一天天地似有察觉,她需要喝的药越来越多,景渊哥哥哄骗她说是补身体的药…她好像明白了他明明那么忙却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只要她的表情不对,景渊哥哥就慌了…她想景渊哥哥一定很爱她吧,可是怎么办,她好像不能陪他一辈子了…如今天下渐渐安稳,爹爹身体安康,哥哥和景姝姐姐很幸福,她放心不下的只有景渊哥哥和景逸哥哥了…景逸在远处看着她背着他皇兄慌乱地擦鼻血,他蹲下身来心疼到不能自拔…把花灯买回来的景渊,看着沈念不对劲的脸色,他似有所觉,他不敢让她再走动了,他一路上都背着她…小沈念趴在他后背,感受到景渊哥哥的手越来越收紧,她知道他在隐忍,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袍,他忍着全身喧嚣的心疼,终是不敢面对这样残忍的事…秋冬之交,一场秋雨一场寒,天也越来越冷了,像是景渊蔓延着苦涩的心…沈念的身体终是一天天地出了状况,景逸在景王府感受到她身上的痛,也是焦急万分…沈念一次次痛到昏迷,姜嬷嬷把她抱在怀里,她心肝儿地叫着,慈祥地温声念叨:“佛祖神明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娘娘能跨过鬼门关,这样心善的小姑娘应该长命百岁…”
小沈念不敢在景渊哥哥面前喊痛,她只敢和嬷嬷悄悄地交代着后事:“嬷嬷,我若是死了,你让景渊哥哥把我葬在开得最好的桃花树下…”
闻言,守在一旁的小德子和王太医满眼的悲伤难过,小皇后年纪轻轻,却是短短的一生,此刻小念念的一个字一句话都有仿佛有千斤重…皇宫里的每一个老人,他们都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的,他们每一个人也看着她和陛下越来越相爱…她若是走了,陛下他该怎么办?!
逍老眼眸湿润地说已经尽力了,她能多活一年多,已是尽力了…沈念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她放心不下很多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景渊哥哥,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那么伤心难过…“嬷嬷,我想要葬在景渊哥哥种的桃树下,春天桃花盖满我的坟墓,夏天桃子掉入土里,我也能尝到桃子的甜味…”
沈念躺在姜嬷嬷的怀里,明媚的小脸苍白着笑着说。
景渊此刻就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她总是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一点也不喊疼,可是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她承受疼痛…满南朝的神医,包括北冥和各国的神医皆被他重金请来,他们都摇了摇头说她已经多活一年多了…景渊在永宁寺长跪不起,高僧告诉他,这是凤命之女命定的劫数,她逃不过的,已经是多活了…为什么又是这样?到底是什么命定的劫数?为什么她的一生总是这样短暂…他明明想好的,天下一统之后,他把天下给景逸,而他会带着他的念念云游四海…他再也不会困着她了,她喜欢自由自在,他也可以带着她去看看山川湖海,去看看天下美景…前世的傻兔子他对她不太好,她破点皮都会可怜兮兮地抬着手让他吹吹,今世的她,她却说他待她太好,她懂事地装作自己不疼,逞强的小模样…明明疼得皱眉的人儿,却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他的心都要疼碎了…两世的记忆,让他深刻地意识到他已经还不清前世今生欠她的债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没了自由,如果不是他的母后,她也不会失去他们的孩子,如果不是他太自信,再怎么算无遗策,也算不出她会冒冒失失地偷跑去救景逸…她就是这样一个一片赤诚不要命的蠢丫头,景渊他只恨自己没能护住她,一世又一世地没能护住她…沈念又昏迷了两天,这两天景渊急得快要疯了,他甚至想到了换血之术,可所有医者都说娘娘的身体已经回天乏术了…景渊抱着昏睡的沈念,望着她一天天苍白的小脸,他在心里无声泪流,她终于醒来,笑着对他说:“景渊哥哥,我想看日出…”
景渊也强撑着笑意:“好,我带你看日出,念念,我们要一起看一辈子的日出…”
藏娇殿的房顶,沈念她被景渊包成了粽子,她窝在景渊哥哥的怀里,她觉得很心安…皇城的日出美得不似人间,明艳极了,沈念恍恍惚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她的娘亲在耍红缨枪…,!
她笑了,她想应该是她的娘亲要来接她了,沈念指着开始苏醒的皇城,她对景渊说:“景渊哥哥,我上了战场,也当了官,做了大事,我觉得我没有白活,景渊哥哥,你可要好好地守护南朝的百姓啊…”
景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全身都在颤抖,缓缓地调整呼吸:“念念,你和我一起守护,好不好…”
小姑娘弯唇勉强地一笑,映衬着那苍白的小脸越发美得让人心碎:“景渊哥哥…我记着你的话,不能乱跑,要听你的话…”
“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景渊哥哥,你不能怨我,不能生我的气,我没有不乖,我已经长大了就要学会勇敢的…”
“我知道,我知道,怪我,怪我没能护好你…”
景渊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他满眼通红,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不是的,景渊哥哥…你待我那样好,我也想要值得你喜欢,我也想要护着我想要护着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
景渊将她用力抱在怀里,他发出受伤的孤狼一般压低的呜咽声…恍惚间,锦绣繁华的皇城,还有壮阔悲情的边关,在她眼里全都变成了景渊哥哥的模样…小沈念声声地唤他:“景渊哥哥…”
她喃喃地唤着他,她跳动的心脏开始在日光中慢慢地麻木…她吃力地笑得甜滋滋地说:“景渊哥哥,我觉得我好幸福…”
“念念,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景渊的眼泪再也受不住,一颗颗砸在她手背上…她靠在他的胸膛,听他坚定又强劲的心跳,她只觉得暖意布满全身…“景渊哥哥,你不要伤心,我已经多活了一年多,已经知足了…”
“景渊哥哥,你不要自责,我们都很努力啊,我也没有白活…”
“你是帝王,一定会很辛苦…等我走后,你就纳后宫吧,反正我也看不见,等你百年之后去找我的时候,我…我保证不生你的气,你好好地做皇帝…我也会乖乖地等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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