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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还没报完，床上半坐的白衣人忽的消失，一条白蛇出现在柔软的被单之上，半直着蛇身，红色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委屈之色愈浓。
舒寒满脸愕然，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呆愣地凝视床上的白蛇，握着的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掉下去。
与他通话的接线员听见他戛然而止的声音，担忧地不断询问：“先生？先生您怎么了？”
舒寒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怔怔地抬手，掐了自己一把。
确认这不是做梦后，舒寒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恍恍惚惚地低声和那头的接线员说明情况已经解决，道歉后挂了电话。
半晌，他看向重新变作人形的白蛇，话语在喉间滚了滚，像是挤出来的，带着几分不愿面对：“小白？”
皎点了点头，以为人类终于认出了它，雪白的眼睫颤了颤，眼眸微弯，欣喜地回应道：“吾……我是。”
舒寒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怪不得昨天小白不见后这个人就忽然出现，这个人消失后小白又回来了。
不可置信的惊愕过后，舒寒的心逐渐下沉，看向皎的眼神变了变，最终充斥着审视，面容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暗自提起的防备，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妖怪？”
只有妖怪能解释为什么它能变成人形，为什么体型天天都在增长，短短时间长大那么多。
曾经诸多诡异之事也有了答案。
舒寒呼吸微颤，他一直知道小白聪明异常，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妖怪。
自家的宠物疑似是妖怪，能变成人，还是蛇类那样的冷血动物，虽然小白从未伤过人，甚至很粘人，但一切太过突然，舒寒还是忍不住警惕，他也无法将面前这个人和印象里可爱无害的小白联系到一起。
皎摇头，敏锐地感觉到了舒寒与之前的态度不同，疏远防备一目了然。
它无措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以为青年是害怕它是妖怪，解释道：“我不是妖怪，我是它山最后一条龙蛇，名皎，你住在它山山下，祖辈应是守山人，应该有听过龙蛇一族？”
什么守山人？什么龙蛇？它山又是哪里？难道是他家那座后山？
舒寒茫然片刻，听着皎的解释，依然放不下高高悬起的心，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抿唇，让开门，驱逐之意明显：“你走吧。”
皎瞳孔骤缩，怔忪地望着他，整条蛇如坠冰窟。
它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人类不是喜欢它吗？不是想做它的伴侣吗？对它那般好，为什么只是变个人形就变了样？
皎明亮的红瞳暗淡下来，倔强地看着他道：“我不走。”
它放低身段，学着电视里的人类那般轻哄道：“你向我求爱那么多次，我已经决定答应你了，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它以为以人类对它的感情，多哄哄，一定会恢复如常，可它刚说完，就见青年不解地看着它，眉头紧蹙：“什么求爱？”
皎隐隐有些不安，急促地问道：“你反复摸我的心脏，三番两次，不是求爱吗？”
什么三番两次摸心脏？舒寒错愕地望着它，仔细回忆，都没从脑海里扒拉出什么印象，稳定心神，冷静澄清道：“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也决不会向一条蛇求爱，那都是误会。”
“……误会？”
皎的脸色煞白，下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呼吸粗重，死死盯着舒寒，在他脸上一寸寸梭巡，如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想找出任意一点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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