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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章点头道:“嗯,带来了个坏消息,那狗屁李承元果然是个短命种,才到大华几天,就被人宰了。”
顾秉言脸色阴沉道:“是谁下的手啊?”
顾顺章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女人,不过也不碍事,高丽那边也不在乎,计划没有多大影响。”
顾秉言问道:“爹,那起事之日……?!”
顾顺章厉色道:“住嘴。”
左右环顾了一下才继续道:“有些话别乱说,事成不早言,一切自有爹来安排。”
顾秉言当真不再说话,只是让顾顺章逗着儿子玩了一会后,便唤来了少妇把孩子抱走,一同退去。
顾顺章享受完天伦之乐后,从书架上那处一本书翻阅起来,直到入夜也无人打扰,看书看累的顾顺章合上了书后,以手掌摩挲着书面,自言自语道:“为师曾许下毒誓,自秉言起顾氏子孙,世代不入大华官场,那若是这天下不姓赵了,还得另说吧,反正现在也差不多是姓林的,赵家无男,过继了的不算,为师也不曾食言,把这天下改了个姓而已。
你断我顾氏一脉官途,我便绝你这赵姓江山,这局死期,就不妨让为师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能使。
真以为那林三舍得过继给你皇孙,便可太平无忧,说到底骨子里留的血还是姓林的,既然那龙椅能让外姓人坐,那我顾家也要争上一争便是。”
书房里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映照出这位大华帝师一脸绝然。
当年由诚王事败,牵连甚广,他那儿子顾秉言因为与诚王私交甚密,老皇帝赵元羽自然看在眼里,虽然他是皇帝的老师,可是牵涉到这江山社稷,便是亲兄弟也无情可讲,只是赵元羽的性情不会在明面上发作,却是把这案子丢给林三去定夺,然而最后却还是他顾顺章负荆请罪,并主动立誓,加上李泰的劝说,才堪堪保住顾秉言一命,代价却是极大。
此后顾顺章便退出朝堂不问世事,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是让他熬到了赵元羽驾崩,改朝换代。
所以说这人生在世,一时得失输赢不是终结,比对手更长命,才是关键。
在赵元羽驾崩后,皇孙继位却因年纪太小,肖青旋作为太后却是掌握了实权,却是暗中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和不满,便才有了顾顺章的运作,利用多年来的人脉,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觎的暗中势力,如同一枚致命的暗雷埋在这大华朝堂之中。
顾顺章在朝廷经营多年,朝中人脉之深厚难以想象,只是盛极之时贵为帝师,已算位极人臣,却是深陷大宝之争,一朝被打回原形,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顾氏子孙世代也被牵连,如此巨大的落差顾顺章根本无法接受,但为了让自己的皇帝学生消除疑心,便装作一副老来骚,终日流连青楼妓院,表现放浪风流,纵情声色,也才保住了顾家,以他对自己学生的了解,若是有丝毫恋盏官位,说不定哪天就会重新被惦记上,终日惶惶不安。
直至赵元羽驾崩后,他才算暗中松了一口气,更是看到了希望。
顾帝师在位多年,积攒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他唯一在意的是顾氏一族的权力,地位。
顾氏的产业并不张扬,却极为可观,然而这大华天下的盛世,只是这上层权贵的盛世,在顾家这种豪门钟鼎鸣食的背面,却是无数老百姓被无情压榨,一般家庭面对每年要缴纳的赋税,若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缴足应当交与朝廷的税后,能满足温饱已算幸运,更可怕的是还有摊分下来的兵丁徭役,多年抗击突厥的后果,需要有源源不断的兵源来补充,而大华各地都有朝廷指派下来的徭役任务,若是家境尚可,给出足够的银子也能抵消征调,所以富裕之家是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至于家中勉强能维持温饱的那类,则是避无可避。
从各地征调入伍后,身体条件好的,往往会被再抽调到接近边关的地方驻守成为边军,剩下又会再经筛选被编入地方的厢军和乡军作为维持地方治安的驻兵,所以无论从战力和军备来说,从来都是镇守边关的边军最强,乡军可以算是最末流,而不少地方豪强,也会雇佣或是私养身强力壮的汉子成为家丁、护院之类的私军,只是大多数规模不大,多至几百,少则几十,并且是用作看家护府保护主人的产业和人身安全,所以朝廷也不会过问。
除了这些军伍外,因为地方武力不强,还有不少由流民饥民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成了山贼,当人数成了气候,有个上百号人马后,便开始侵扰周边范围,鱼肉百姓,或是偏居一偶,霸占了一山几十里地后拦路截劫,成为一颗颗种在大华版图上的钉子,甚至有拉起一面旗帜后便自称义军,行的却是打家劫舍的剪径。
只不过一般敢以起事为号的,往往是那些亡命之徒,若是行事过分,越了线,则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召兵歼灭。
而那些足够聪明懂事的,则不会干那杀鸡取卵的傻事,当个山贼,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很多时候还是会注意分寸,并且私下也会和邻近的官府有些来往,所以在大华行商,出门在外,遇到山贼也未必有太多祸事,那些规模够大的商行,反而会主动结交自家经常过境的山贼,花些银子交了过路费,就当买个平安,也乐得清静。
一条山间小路上,一支十架马车组成的商旅车队正缓缓而过,车队领头是一辆不算起眼的马车,车夫头戴斗笠,一双布满青筋的大手稳当地拉着马缰,双马并驾齐驱。
马车外观寻常,不算华贵,看似普通。
然而内行看门道,那打造马车的底座却是由纯铁铸造的车轮,那车仓也是纯铁制,却是在外面再加上一层木板掩饰。
那拉车的双马也非凡种,是来自塞外的顶好良马。
光是这辆马车的实际价值,便是能让寻常富裕人家肉疼的开销。
车夫途径小路,路旁两面都是苍翠的密林,此刻却是异常安静。
斗笠下的一张黝黑木讷的大脸泛起不耐的神色,眉头轻皱,那车夫低沉的嗓音响起,对身后的车内说道:“大小姐,前面的路有些不好走。”
车内响起一把糯软的女子嗓音道:“无妨,看来是前面的二龙山换了主,上个月刚打点的那些买路钱算是打了水漂了,四德,你出去看着情况打点招呼便是,不要误了时辰。”
片刻过后,车仓的一边门打开,窜出了一个猥琐的汉子。
四德满脸春风,蹲在那车夫的背后打着哈哈道:“刘师傅,不用紧张,不过是些不长眼的小贼要来讨几颗碎银,看我等会打发他们便是。”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从密林中疾射而来,目标直取那车夫面门。
只见车夫没有丝毫慌乱,一手稳稳捏住马缰,另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双指伸出,看似缓慢,却是精准而恰到好处地夹住箭头,然后轻轻一拨便把那直取面门的激射而来的飞箭收下,憋了一眼那箭头,发现上并没有猝毒的痕迹,车夫这才以双指从中间把箭矢夹断,把断箭带箭头那端以飞针手法掷向来时的方向,算是还礼。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凝滞,看得一旁的四德眼花缭乱,暗自心惊同时也庆幸有这木讷车夫在,换了他也许已经在奈何桥上喝那孟婆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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