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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妖界,提着一壶酒,说是还他送他槐叶炼出一把好刀的人情。
但安槐知道,这人其实是跑他这里养伤来了。
那时槐树花开,一团团,一簇簇,坠在一片嫩绿的树影间,晶莹洁白,清丽脱俗。
安槐看他一身破破烂烂,满目疮痍,如同一年前的初见那般靠在他的树下,提着酒壶开始斟酒。
安槐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日清酒的醇香了,可燕深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好似专门来探访故友。
安槐觉着可笑,然而树上的槐花飘飘荡荡,缓缓的落入了斟满酒液的酒杯中,涟漪点点倒映着青天树影,安槐嗅着他身上混浊的魔气与血腥味,接过了他递来的酒。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喜欢引人作恶,却不爱直接杀生的手段,这人对他倒是放心的很。
待在妖界闭关将近两个月,直至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魔气祛除干净才离开,即使如此,他身上的伤也没好全。
后来再见
便是燕深到访妖界,同他问询一株含光草。
***
夜雨绵绵,腾起的槐树枝蔓上立着一袭红衣,裴初委实也没想到青衣槐妖一经出现就是来揭自己老底的,心中有些气笑,却也不想多说。
他提着手中的酒壶揭开喝了一口酒,他喝的豪迈,酒液淌过他的下巴,沾湿了他的衣襟,他随手擦了擦,又将酒壶仍给了安槐。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这么爱管闲事。”
往事如云烟,人死如灯灭,于裴初而言,过去的瓜葛早该随着燕深的死亡而消散。
可于江送雪和楼相见而言,安槐的只言片语,却是如一只巨兽的爪子,血淋淋的撕开了一段沉重而又晦涩的过往。
裴初声音低哑,将手揣进袖子里,只是传音入密,清凌凌的看了槐妖一眼。
安槐正巧接过酒壶,也不嫌弃的直接在他喝过的地方接着共饮,阖眸而笑,“你的事,却也不算闲事。”
这番话不过转瞬,白衣仙尊倏的挥散天边云雨,滂沱雨势这才逐渐转弱,淅淅沥沥,扰得地面几人心神不宁。
布满裂纹的刀刃滚着雨珠,楼相见转了转刀柄,一身黑衣站在雨中犹如琼枝般萧疏轩举。
冰凉的雨水从脸颊上划落,魔尊轻轻抬头,视线落在那身红衣身上,“妖王的意思是,我当年没死,全靠燕深。”
他蓦地笑出了声,胸口震颤,点了点头,指腹压着刀柄苍白用力。
“这我知道。”
楼相见的声线沙哑,目光幽邃,好似万里冰河,又像人间悲雨。
裴初顿了一下,转过了头,他的目光正好与楼相见对上,天魔印下那双眼眸深沉压抑,偏执猩红。
而此时此刻,九华仙宗的山下,一群魔族整装待发,珞盈握紧手中的长鞭,遥望那座矗立在云海里的巍峨山门,心中惴惴依旧没有平息。
当年楼相见坠入幽魔渊的时候,身负重伤昏迷在崖底,浓重的血腥味早已引得无数邪魔蠢蠢欲动,可是在他摔下来之后,还有一人跟着他跳了下来。
那人隐藏颇深,彼时魔界里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众魔也能察觉那应当是个人类修士。
幽魔渊的封印禁锢着魔族的自由,但对于修道者限制相对宽松,可从来没有修士敢轻易闯入幽魔渊的,每个进来的人类几乎都会被幽魔渊里的魔族杀死。
那人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在金丹被废,重伤濒死的楼相见每次被其他魔族,当做猎物戏谑玩弄的时候,那人总在关键时刻护着他,直至楼相见获得魔宫传承。
那时的珞盈曾遇见过那人一次,她当时年岁尚小,只见他悍不畏死,孤身斩魔,硬生生的在众多虎视眈眈的魔族中,为自己,也为楼相见赢得了一条生路。
直至后来出了幽魔渊,在仙魔大战里,无数魔族都死在燕深手上,熟悉的恐怖与杀戮让人忆起了那个曾在幽魔渊里的神秘人。
可就算猜到了又如何?
那人手里断送了那么多魔族的性命,他与魔界早就是血海深仇,楼相见恨他,魔族的人也恨他。
后来那人身死魂灭,更不会有谁拿着这些虚无缥缈的陈年往事去触楼相见的霉头。
可谁又能想到,那人还会活过来。
幽魔渊里认出燕深,刻入骨髓的恐惧让珞盈露出破绽,这一点破绽被裴初抓到了,楼相见也抓到了,于是这些本该永远埋藏的旧事,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
楼相见恨燕深,恨他秘境之内处心积虑的陷害,恨他幽魔渊上那一刀太过绝情,恨他百年对战,时时刻刻都想置自己于死地。
可这恨意的背后,从来都不纯粹,就像燕深每次都想杀死自己,但到绝境之时,他又总会给楼相见留下一线生机。
矛盾,锋芒,残杀,互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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