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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大族的姑娘都是十四五就开始考虑合适的郎君，十六七便成亲。
萧明希原本也该是年纪挑驸马了，于她而言，毫无血缘的王贵妃应是指望不上的，可庆元帝这个做父皇的也疏忽至此么。
他轻声应了：“好。”
不知道同行的谁埋怨了一句：“又是陈夫子的课，我可不想再跟着他摇头晃脑地诵读了。”
徐仲明手搭在齐衡肩上，附和道：“是啊，一堂课下来我头都摇晕了。”
“整堂课都跟着他读读读，不解其意便罢了，看着蠢死了。”
他摸着下巴道：“不过他上堂课和嘉禾殿下争执过后好几日没来了，干脆别来了吧。”
此言一出，几个惯常跟着徐仲明走鸡斗狗的连连应声。
只有萧重楼和齐衡并不作声，一面走一面听着。
杜之涣走在前面忽然调转身子，倒退步子走路，手指绕着腰间的青白玉镂雕花鸟纹佩，神色飞扬：“嘿嘿嘿，你们就没我聪明了吧？”
他大拇指朝自己一指：“他陈夫子老是在书案过道中走来走去，我就只在他转身瞧过来的时候摇摇脑袋，平时我都不动的。”
“一堂课下来甚是轻松。”
徐仲明噗哧一声笑了：“难怪你之前在王氏学堂课业最差，被夫子罚抄到天亮，最后早上在学堂哭丧着脸找我和齐兄代抄。”
长这么大，他自己的罚抄都是找下人代写的，还没帮别人写过。
结果帮杜之涣抄完之后，还被学堂授课的夫子发现了，王氏学堂授课的都是王相早年的门生，可不像陈夫子一般顾忌他是徐家的二子，连带着将他和齐衡好一通罚。
回想当初连做十篇策论的日子，真是心有余悸。
徐仲明打趣道：“杜兄这样恐怕一堂课下来，没盯几眼书本，倒光盯着陈夫子看去了吧哈哈哈。”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赭红衣少年登时甩袖伸手捅了徐仲明一下：“胡说什么！”
“既非如此，昨日你为何不来我办的马球会？”
昨日，昨日他还伤心着呢，哪有心思去玩了，再说周慧也在，他怕看见她，也怕她不想看见他。
噎了下的杜之涣转回身以背影示向众人。
“你这样，姑娘怎么中意你呀你”
，徐仲明道，“二殿下，您说是不是？”
萧重楼转了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未作言语。
越说声音越大，给他留点儿面子啊，杜之涣气得回头道：“姑娘怎么就不中意我了？！”
齐衡凛眉瞧了眼徐仲明，徐仲明听他语气，也发觉玩笑过了头，收声不语了。
杜之涣到自己位置上撩袍一坐，动作太大碰得屏风一颤，意识到屏风那侧有人，低声歉意道：“对不住，方才失手。”
萧明希坐在这头只是被屏风触到了左肩，执笔的手都没抖一下。
她若有所思般默然片刻，朝他道：“无事。”
荀启将堂下尽收眼底，方才外头的喧闹也听了个七八分，他注意到屏风两侧微弱的交流声，不免朝面色微郁的杜之涣多扫了一眼。
徐仲明走进布置简朴雅致的船厅，站在入口处摆着兰草的花台边上揉了揉眼睛。
没看错吧，今日来的不是陈顾全，他没见过这位如此年轻的夫子，授其他课的也不是这位，想必是来替陈顾全的。
萧重楼走到最前朝荀启执礼后坐下，身后人见状纷纷跟着行礼，回身坐下后，时不时瞟一眼上面的青衫先生，在底下交头接耳起来。
翰林院授课的来回就那几个，他们早认熟了，这位如此年轻不知是哪家出身的公子或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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