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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凌弈哭。
骤然间，胸口一阵奇异的尖锐疼痛，就好像那几片玻璃碎片穿透骨骼，又深又重，狠狠地刺中他心脏那块最柔软，最宝贵的地方。
董昱伸手抹去不断滴落的泪水，分明是冰冷至极的眼泪，在此刻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他掌心都在发疼。
&ldo;这点小伤，真的没事的，凌弈，我们去客厅沙发上坐着，警局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rdo;
&ldo;…好，你别乱动，我扶着你，会疼…真的很疼…&rdo;
凌弈起身的时候，其实自己身形也有些不稳，他咬牙垂着目光扶着董昱走到沙发旁边，准备去开灯看一看伤势究竟如何。
可还未等他离开半步，就被董昱拽了回来。
&ldo;别开灯，我想&rdo;
董昱没办法说很多话，哪怕自己身体素质再好，但开口就会喷出的血腥气是无法掩盖的，如果面对面，那么凌弈一定能感知到。
而且腹部的那把水果刀其实插得很深，眼皮有些微微发重。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满身血迹，如果开灯，只会让凌弈担忧。
他尽可能语气平缓：&ldo;凌弈，可以陪我聊聊天吗？&rdo;
凌弈哽咽的&ldo;嗯&rdo;了声。
沙发上，二人并排而坐，董昱脑袋就这样靠在凌弈的肩膀上，没有开灯，夜色下，两个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一长一短的呼吸声，响了几秒后。
凌弈嘶哑的声音响起：&ldo;你之前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吗？你随便问，别睡，不管什么我都回答你，我不再逃避了。
&rdo;
&ldo;真的吗？&rdo;
&ldo;嗯，千万不要睡，董昱，我求求你。
&rdo;
董昱无声地笑了：&ldo;好啊，还真的有个问题想问你呢。
&rdo;
&ldo;你说，我一定回答你。
&rdo;凌弈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自己手背。
他想：问吧，你所有对我的怀疑，只要你问，我都愿意回答你，只要你别昏睡过去。
下一瞬，董昱呼出一口炙热又咸腥的气息说：
&ldo;今年过年，能不能带你去我家？往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好吗？&rdo;
凌弈瞳孔微颤，心底又痛又暖的热流翻涌而起，他想开口回答什么，但吐出的只是一声悲伤的抽泣声。
&ldo;还有啊&rdo;董昱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了，声音也无法克制的变得虚弱，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像只是无意识的诉说着心里最深的情感。
&ldo;凌弈，我希望你多笑一笑，不要老是灰蒙蒙的，我喜欢你…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陪着你。
&rdo;
&ldo;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rdo;
凌弈泪水止不住的滑落，颤抖地抓住董昱的手：&ldo;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明白吗？&rdo;
董昱无力的&lso;嗯&rso;了声，耳膜在嗡嗡作响，意识逐渐沉入深渊。
&ldo;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董昱，我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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