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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简的心与老陶的心不谋而合。
只是两人的想法不同,黄简想的是把袁风拱掉直接任局长,而老陶谋划的是分而治之,在局里设立党委书记一职,让黄简做党委书记,与袁风的局长分庭抗力。
老陶的心思源于对袁风越来越强烈的怨怒。
分管城建局之后,觉得和袁风在相同的岗位上一起任过职,人不亲行亲,处处抬举他,然而袁风变本加厉,城建部门的工作让老陶针扎不进排斥在外,完全把老陶架了空。
他占据着部门的权力,就像占据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老陶要想冲进关隘内,就必须把他挪开,要挪开他又谈何容易!
老陶苦苦找不到入关的突破口,想到镇里的体制,哪个镇不是党委书记和镇长你踩我的鞋,我踢你的脚相互内斗,鹬蚌争斗的结果,是县区领导把权力紧紧攥到了手里。
既然挪不开袁风,何不把关隘口开到开阔处,一夫当关变成两夫当关,他的威力自然减少一半,如果把其中一个当关者安排成自己人,这关隘就失去了作用。
在城建局设立一个党委书记,把局长袁风的权力分流出来,也许是牵制袁风最好的办法。
老陶有了这个心机,觉得需要在区委书记老邵跟前吹风,只要他的首肯了,下面的一切工作都会迎刃而解。
但他不能从城建局开始,因为袁风在老邵眼里至少算信得过的人,如果把城建局置于前面,老邵会当成与袁风之间的矛盾对待,倘若此自己就是有纵横捭阖的能力,也说不动老邵为他进行职位分设。
一把手不会陷入矛盾里就矛盾解决矛盾,更不会在某个问题上有所偏向,哪怕是他的心腹,都会表现出一碗水端平姿态。
老陶决定弯个弯,从分管的另一个单位环保局探探路,因为他知道区环保局局长齐雁飞是老邵最不喜欢的局长。
一次老邵与老陶喝酒。
老邵有心事,几杯酒下肚就大骂区环保局局长齐雁飞自恃有背景有靠山,是系统内的业务专家,不把他放在眼里。
原来,老邵去环保局调研工作,局长齐雁飞正给职工开会,让老邵在办公室等了个把钟头。
等个把钟头,老邵也忍了,环保局长毕竟有根基,又到了退二线的年龄,使使性子也能理解,让老邵不能容忍的是,齐雁飞当着他的面,把区里的工作说得一塌糊涂,而且还把前任区委书记老宁夸奖一番,一贬一杨,让老邵觉得齐雁飞是故意找他的别扭。
想到自己到区里之后,对齐雁飞礼仪有加,不知道这无风三尺浪从哪里刮的风又从何处起的浪。
往深处一想,感觉好像是老凌在后面兴的风助的浪。
他想把齐雁飞的环保局局长换了,又担心锣鼓家什摆出来换不掉。
齐雁飞毕竟有市领导的关系,不是想换就立马换掉的。
咋咋呼呼一阵子,没有动人家一根汗毛,不如不动他。
但就这样无声无息咽下这口气,老邵实在憋得慌。
老邵对着老陶发牢骚,说都说县区委书记权力大,竟然连手下的一个小小的环保局长都动不得,这书记当得实在憋心。
老陶给他敬了一杯酒,说敢问邵书记这个动不得,是怎么个动法?老邵说去之而后快。
老陶又给他敬杯酒,说权力在你的手里,去之不去之,你说了算。
老邵把酒喝下,摇摇头说如果这么简单了,我还有什么烦心的?老陶说我理解你的难处,害怕螳螂后面有黄雀,蝉没有捕到,却被黄雀吃掉了。
官场就是这样,胳膊连着胳膊筋连着筋,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做什么都要学会自保。
在这件事不妨你拓展一下思路。
老邵眨了眨眼笑了笑,说请赐教!
老陶喝了一杯酒,笑着说赐教不敢,但我给你讲一句农村的顺口溜,说一个猪娃不吃食,二个猪娃争食吃。
老邵不明白什么意思,给老陶端了一杯酒,说是拜师酒。
老陶说建议你拓展思路就是这个意思。
我问你,去之的意思仅仅是把这块砖搬开吗?老邵说不满意当然要把他的职位拿掉。
老陶说硬着手腕拿掉一个人很简单,但这不是上之上策,不如把一个猪槽里的食分给两头猪吃,或者把两个叫驴拴在一个驴槽里叫,也是一种去之的方法。
老邵与老陶碰了一杯酒,问是不是再筑一个巢?老陶说再筑一个巢不是为了引凤凰,而是把权力分散掉,都抢着挑重担,自然都向上级领导靠拢了,这何尝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老邵说我回头仔细斟酌斟酌。
老陶说选一个资历能力背景旗鼓相当的人,与环保局的齐雁飞双雁齐飞,双峰对峙,当一把手的就不会为这点小事憋心叹气了。
老邵笑道都像你的脑子,我这个区委书记才好当呢。
老陶说都如我这样一根筋的部下,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不必为拴驴分食的事操心。
老邵想了想,说如果按照你的主意,将来许多单位都闹着职位分设,或个别有私心的领导想消弱一把手的权力,也要求采取这种办法,会不会动摇主要领导的地位?老陶不以为然,说有所为有所不为嘛,一把手有决策拍板权,职位分设或不分设根据你的需要而定,政府职能部门的党政职权划分是个迷糊地带,要打擦边球。
老邵说就先从环保局做个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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