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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他又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往后翻了一页。
从江傒九岁这年开始，照片里的人变成两个，温晓岚也入镜了，是她拗不过儿子的请求。
母子俩长得很像，一样的杏仁大眼，江傒高挺的鼻梁，也遗传自温晓岚。
赵承一在床上扒拉到手机，打开相机，把笑意盈盈的母子俩拍下来，又返回前一页，重复拍摄的动作。
这一幕被江傒捕捉到，他问：“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你拍这张干什么？”
赵承一神色温柔，眼睛仿佛要溺出水来，一字一句说道：“这一年，我出生了。”
江傒哑然失笑，随即又生出甜蜜，像打翻的蜂蜜罐子，甜到发腻。
他知道赵承一的意思。
直到这一刻，江傒才彻底明白金子说得那句：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你只会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他。
赵承一终于舍得合起相册，他从床上坐起身，朝着愣在衣柜前的江傒说：“江老师，圣诞节陪我回家吧。”
“啊？”
发懵的江傒更懵了，他还没准备好，于是说：“我什么都没准备，而且，就是，那个，我……额……”
一整个语无伦次。
他的模样有点好笑，赵承一一把将他拉过来，让他站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双手环住他的腰背，带着戏谑的，不正经的语气，对着江傒的耳朵吐出一句话：“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江傒的耳朵瞬间涨红，他作势要推开赵承一，反被一双大手扣得更紧：“回家里需要准备什么啊。”
语气正经下来，“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你长得这么好看，是我迫不及待想昭告天下，想让他们都来羡慕我，嫉妒我。”
“你爸妈……？”
江傒想问，你爸妈知道了吗？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忐忑了。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墓园，先陪你去见阿姨。”
“好。”
家父母
晚上十点，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古斯特商务车稳当地停在江傒家楼下，私密性较好的小区，连人影都看不到几个。
赵承一下楼，司机早已站在车身后门的位置，打开车门等候。
四五步远的路，他却走得漫不经心，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低头看看地。
深冬寂寥的夜晚仿佛有漫天银河，仿佛遍地开花，惹得小少爷驻足欣赏，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天空黑得阴冷，寒风卷来一段枯枝，落在他的脚旁。
不知是不是司机的错觉，赵承一弯腰上车的时候，出现了两秒的卡顿，好像在等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承一已经坐好，按下后座中控台的按键，把座椅高度调整到舒服的位置，随后闭上眼睛休息。
发动机启动，劳斯莱斯离开小区向城外驶去，江傒楼下不远处的草丛外，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银光，很快就被黑夜吞没，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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