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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厌的视线很快从她的唇瓣收回。
弯腰将张玄蕴放在床上，胡乱地搭上薄被，转身就走。
一步。
两步。
“师灵……卿……”
这声呢喃把少年的脚步瞬间定在了原地，他双目微睁，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看向张玄蕴。
她……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叫这个名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梦到了师灵卿？
甚至今夜会喝那么多酒都说不定与师灵卿有关。
少年的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场回忆里张玄蕴每次看师灵卿的眼神，
担忧……心疼，甚至好几次都企图伸手去拉他的手。
张玄蕴喜欢师灵卿？
这一刻，谢子厌震惊大过于愤怒。
张玄蕴会喜欢别人？
她明明心是冷的，血是冷的，不不不……她甚至没有心。
她怎么会喜欢别人，怎么可能？
少年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脑袋纷乱如麻地站在原地。
直到安静的屋子里再次响起了近乎情人的呢喃
“师……灵卿，跑……快跑……”
等谢子厌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在了张玄蕴的唇瓣之上重重地来回摁压。
摇晃的烛光中，少年幽深的双眸里透着厌恶和幸灾乐祸，却转瞬又被更深的神情取缔。
手指重重的按压强势地将张玄蕴的唇瓣挤压成了别的形状，少年垂眸欣赏着，然后一寸寸逼近她的耳畔，他躬起的脊背在墙壁上拖出了巨大的阴影，像是蛰伏在密林的凶兽，在自己的师尊沉睡时，不再隐藏，凶狠肆意地张开了獠牙“喜欢又怎么样，师灵卿已经死了。”
压低的声音如恶魔的诅咒“师尊，你注定所爱皆苦。”
酒后本就干渴，唇瓣被这样用力对待，醉酒后的张玄蕴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柔软的湿润一触及指腹，谢子厌浑身倏地一僵，他就这么无意识地盯着张玄蕴。
看着她白纱下透着胭脂色的脸颊，看着被自己手指搓揉得殷红的唇瓣。
莫名地，谢子厌的脑海中浮现出张玄蕴半躺在槐树村里的床榻上，歪斜的交领松散，汗湿的青丝贴在绯色脸颊和脆弱修长的脖颈上，胸口都因为滚烫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他也是这般指腹重重地将师尊的唇瓣摁压擦拭，引来了他师尊簌簌的颤栗……
一阵电流从尾骨爬升，刺得少年瞬间从床榻上站起身后，深眸里闪过一瞬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习惯性对张玄蕴的憎厌，理所当然的憎厌却变了模样，
这让他惊慌失措到……愤怒。
这算什么？
这瞬间，少年心中的痛恨憎恶有增无减，可是伴随的还有更加强烈的复杂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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