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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休矣！”
在生命最后一刻，张恆心里只剩下这一念头。
再之后，无论是肉体还是神魂，就全部都失去了知觉。
…………
夜。
电闪雷鸣。
倾盆大雨。
“老爷，依我看这人是活不长了，我们还是不要再白费气力了……”
一名长相粗獷的黑廝，边拧著自己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袖，边抱怨道。
而不远处篝火旁一名长相儒雅的中年人闻言，却只是微笑摇头：“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他还有一口气在，我们若是真对他不管不顾，那他才是真没命了。”
说罢，儒雅中年人便不再理会黑廝的嘟囔。
接著他就端起一碗还在冒著热气的汤水，径直朝著此时正躺在乾草上，奄奄一息的人走去。
显然儒雅中年人与黑廝乃是一主一仆，而此刻躺乾草上不知死活之人，则是他们在行程中所遇到的落难之人。
不巧，天色渐晚，又有大雨，一主一仆才带著这名遭了难的人，落脚到这间破庙之中。
“瞧这位公子的仪態，不似寻常人家子弟，只是不知遭了何变故，竟落到这般境地！”
儒雅中年人端著汤水近前后，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起乾草上的人来。
这是一名仪表堂堂，又相貌俊逸不凡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出身。
隨口感慨了一句，儒雅中年人也不再耽搁，接著就开始给乾草上的年轻人餵起了热汤。
待將一碗热汤完全餵下，本来乾草上还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脸色才慢慢变红润不少。
见状，儒雅中年人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
倒不枉他一片热心。
儒雅中年人名叫李仁，是郭北县的一个商人，半辈子经营，已颇有家资。
不过，他却是与当今世道大多数为富不仁的商宦不同，他人如其名有著一副仁义心肠，在十里八乡也有著大善人的美名。
正是如此为人，在路上遇到濒临垂死的落难年轻人，他才会想都没有多想就选择伸出援手。
並且，还让自己的僕从大牛，也就是刚刚一直在抱怨的黑廝，將其一路背到此时落脚的破庙当中……
“老爷心善，看来这小子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见自家老爷一碗汤水下去，好像还真能救活眼前的年轻人后，大牛也不再抱怨，转而开始拍起了马屁。
“这位公子是死是活，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李仁再次微笑摇头：“好了，夜色已不早，有什么话留待明日早讲，歇息吧。”
赶了一天的路，一份热食下肚后，此时李仁脸上也有了些许疲惫之色。
很快，他就在另一团早已铺好的乾草上，沉沉入睡。
隨后，大牛也靠在一团草垛旁，慢慢闭上了双眼。
只是他在入睡的时候，怀里仍紧紧抱著用粗布缠好的大刀，儼然一副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要隨时暴起的架势……
在主僕二人接连进入梦乡，不知不觉，破庙外的风雨也已不知何时停息。
突然少了风雨声的夜，瞬间安静到有些诡异。
但这种怪异的安静也只是持续片刻，很快破庙周围就响起阵阵窃窃私语声。
就好像是在夜幕背后，藏著著无数的“人”
一样。
这些“人”
也仿佛就像是在议论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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