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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像泼洒的墨汁，在死囚营的空气中晕染开来，连清晨的冷风都吹不散。
林浩和王虎刚把最后一具蛮族尸体拖进密林，营地东头就传来一阵骚动。
十几个幸存的死囚探着头，远远望着粮仓方向，眼神里混杂着好奇、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昨晚的厮杀声他们大多听见了，只是没敢出来。
“是……是林浩他们干的？”
一个瘸腿的老囚颤声问，他认得林浩那件洗得发白的囚服。
“除了他们还有谁？赵屠那帮狗东西早就跑了！”
旁边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啐了口唾沫，“听说昨晚来了十几个蛮子，全被他们宰了！”
“真的假的？就他们两个？”
有人不信，摇着头觉得不可思议。
在死囚营待久了，没人会相信“奇迹”
。
议论声像潮水般蔓延，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地。
有人敬畏，觉得林浩和王虎是从地狱爬回来的狠角色；也有人嫉妒，暗忖凭什么这两个家伙能杀蛮族，自己却只能等死。
刀疤脸就是嫉妒得最厉害的那个。
他靠在牢房的木栏上，看着被一群死囚围在中间的林浩，三角眼眯成一条缝，嘴角挂着阴鸷的笑。
这家伙以前是马匪头子，手上有十几条人命，在死囚营里靠着狠劲拉拢了几个亡命徒，算是小有名气。
昨晚的厮杀他听见了，却缩在牢房里没敢动——他可不像王虎那么傻，为了个刚认识的人卖命。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捡了个便宜罢了。”
刀疤脸往地上啐了口浓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真要是厉害，怎么会被扔进死囚营？我看啊，就是耍了点小聪明，糊弄糊弄王虎那个憨货。”
他身边的几个亡命徒跟着哄笑起来，故意说得很大声，显然是想激怒林浩。
王虎听见了，顿时涨红了脸，攥着拳头就要冲过去理论：“刀疤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
“坐下。”
林浩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平静无波。
“可是林兄弟，他骂你……”
王虎急道。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说什么，由他。”
林浩淡淡道，目光却扫向刀疤脸的方向，冰冷的视线像刀子，让刀疤脸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知道刀疤脸想干什么——无非是想挑衅立威，争夺死囚营的话语权。
这种跳梁小丑，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但若对方真敢凑上来，他不介意让其知道“嘴贱”
的代价。
果然，刀疤脸被林浩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却又拉不下脸，梗着脖子喊道：“怎么？我说错了？有本事露两手让大伙儿瞧瞧？别光会躲在后面耍阴的！”
周围的死囚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在林浩和刀疤脸之间来回扫视，等着看一场好戏。
在这绝望的死囚营，暴力冲突是唯一的消遣。
林浩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没去看刀疤脸，反而走到营地中央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仰头看着一根碗口粗的横枝——那是以前看守用来吊死反抗者的地方，树枝早己被勒得焦黑。
“你想怎么瞧？”
林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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