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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镇纸递过来,瓷面凉得刺骨,“金箔里混了我的血,月光一照,魂魄就会从瓷纹里跑出来。”
我不敢接,她却径首将镇纸按在我掌心。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进我的脑海:昏暗的绣房里,穿旗袍的女子坐在窗前,银针在绸缎上翻飞;满脸横肉的掌柜抢走绣稿,女子哭喊着争夺;她抱着镇纸爬上窗台,楼下是青石板铺就的窄巷,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找了这镇纸七十多年,”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旗袍上的莲纹渐渐褪色,“现在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
我攥着镇纸追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把《百子图》绣完。”
她指向书桌抽屉,“我把未完成的绣稿藏在里面了。”
抽屉里果然有个泛黄的锦盒,打开后,半幅绣稿躺在其中。
青缎面上,七十七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形态各异,最后一块空白处,只绣了半朵莲花。
女子飘到我身边,拿起我的绣花针,将红丝线穿进针孔:“当年没绣完的莲心,要用你的血来补。”
针尖刺破我的指尖,血珠滴在锦缎上,瞬间被丝线吸走。
她握着我的手,在空白处绣起来。
银针起落间,莲花渐渐成型,花瓣层层叠叠,花心处绣着枚小小的骨瓷莲子,和她眼眶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绣完最后一针时,天快亮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女子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钻进镇纸的莲纹里。
镇纸瓷面上的红雾消失了,金箔依旧闪亮,只是莲心处多了点暗红,像颗凝固的血珠。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子,只是每次夜里写稿,总能听见轻微的绣针声,从镇纸里传出来。
有天我翻找旧书,发现夹着张泛黄的报纸,民国二十三年的社会新闻版上,印着“绣娘苏晚娘坠楼身亡”
的消息,配图里的镇纸,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
上个月,我把那幅补完的《百子图》捐给了民俗博物馆。
讲解员介绍时说,这幅绣稿的最后一朵莲花,丝线里含有微量的人体血液成分,至今无法解释成因。
而我书桌的镇纸,每当月光照在上面,莲纹里的金箔依旧会发亮,只是再也没有红雾出现,也没有穿旗袍的女子从瓷纹里走出来。
只是偶尔深夜,我会看见镇纸的影子落在墙上,像个女子低头刺绣的模样,影子手里的银针,在月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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