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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回声
城市的霓虹在雨夜里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李明踩着积水走进老旧的居民楼时，裤脚己经湿透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像只昏昏欲睡的眼睛，在他踏上第三级台阶时彻底熄灭。
“又是这样。”
他嘟囔着摸黑往上走，手指在积灰的栏杆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印子。
这是他搬进302室的第三个月，自从半年前那场诡异的火灾烧毁了对面的单元楼，这栋楼就总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穿着湿鞋，在楼梯间慢慢拖动脚步。
李明猛地回头，声控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下，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在摇晃。
“别自己吓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突然闪烁起来，暖黄色的光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纹路，像无数只手指在爬行。
客厅的窗户忘了关，雨水打湿了大半块地板。
李明走过去关窗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面的废墟——那栋被烧毁的居民楼黑洞洞的窗口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他的方向。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里只剩下被风吹动的塑料布。
凌晨两点十七分，李明被一阵规律的敲击声惊醒。
笃，笃笃，笃……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击防盗门。
“谁啊？”
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门外没有回应，敲击声却没有停，反而越发急促起来，像某种不耐烦的催促。
李明抓起手机壮胆，屏幕的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不知何时坏了，只有对面301室的门缝下，透出一丝微弱的红光。
那户人家半年前就搬走了。
敲击声突然停了。
李明正想松口气，却听见门外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个女人在哭。
那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水汽，仿佛就贴在门缝上。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在发抖。
哭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一个干涩的女声贴着门板响起：“我的孩子……掉进水里了……帮我找找他……”
李明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他想起半年前那场火灾，新闻里说，对面单元楼的301室，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没能逃出来，母子俩都被烧死在屋里。
第二天一早，李明冲到物业投诉。
穿着灰色制服的老头听完他的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小伙子，你确定听到的是女人哭？”
“千真万确！”
老头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登记册：“半年前火灾那天，301室的女人确实抱着孩子，但那是个女婴。
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消防员抬出来的时候，那孩子怀里还抱着个塑料鸭子，说是她妈妈前一天刚买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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