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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
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长期画画的人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尤其是画山水国画的人，那中自内而外的温和淡然根本装不出来。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场宴会里小辈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就全盘否决后续的接触。
“呵，休养的这两年，你倒是变了不少，我记得这种场合你先前可是向来游刃有余的。”
秦艽就这点最好，不管发多大的脾气都不会对自己搞连坐。
这会儿还能开自己玩笑，说明没真生气。
许言蜜无所谓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人总要学会成长嘛，我这会儿只想许氏安安稳稳的等着悠闲的退休生活。”
两人又在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
恰巧有人走过来想跟秦艽攀关系，她借此机会起了身，去卫生间补妆。
光影交织，柔和浅淡的白炽灯倒在杯斛交错的宴场显的寂寥起来。
水龙头的水声掩盖住过往来去匆匆的高跟鞋声，许言蜜两手撑在洗手台边，看着偌大镜面里的自己有些失神。
镜子里的脸很年轻，身形虽然消瘦，但蜜茶色的眼睛在光影的折射下如同琉璃一样明亮，漂亮的面容却不削薄，任谁都想不到两年前的她曾游离在生死的边缘。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宴客推杯至盏的声音好像总会一遍遍提醒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程……程……”
她痛苦的捂着后脑，无数次梦境里那个始终无法叫出的名字再一次脱口而出。
先是长相，然后是声音，紧接着身形、名字。
伴随着头痛次数越来越频繁，直至今日，她对梦里那个男人所有的记忆就只剩下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姓氏。
她这种状况其实从出院开始就已经开始了。
起先连她自己都以为只是手术后遗症，可渐渐地，却发现自己对某个人的记忆在一步步消失。
不受控制遗忘一个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人，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敢再多想，许言蜜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镇痛药，拧着眉干吞了下去……
良久，洗手池的水流声终于中断。
女孩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挤出一个笑，拿起手旁的手提包准备离开。
不经意间抬眼瞥见卫生间走廊外从容略过的身形，原本好不容易趋于平静的神情骤然崩塌……
许言蜜大学时候上过哲学课。
因为这门科目实在过于晦涩难懂，空暇时间里总会去图书馆借读一些相关文书。
那是一本纸页泛黄的外国诗集，被遗忘在偌大书架的角落里。
她记得很清楚。
诗集的封皮虽然已经破损缺失，却留下了完整的一棵在冬日里耸立的白桦树。
“经年里，有那么多的记忆，重影迭起，时而清晰，时而迷离，都是流年里错落有致的印记，怎么涂改，怎么想忘记，它，始终在那里，不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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