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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戈如实地说道。
“你们租房子？”
年轻女仆有几分不相信，卡利娜太太出租的房子价格有多贵，她身为女仆自然是知道的，每个月三磅的房租可不是贫民区的人能租得起的，不过威戈不卑不亢的样子，不似作假，年轻女仆思索了一下说道，“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太太。”
说罢女仆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过了一阵再回来时，她热情地邀请威戈和爱莎进屋，表示卡利娜太太欢迎两位的造访。
一走进屋内，温暖的气浪迎面扑来，驱散了外面阴雨的湿冷，屋子的装饰很漂亮，各种家具古典考究，显示出屋主人的财力，宽大的客厅甚至比威戈和爱莎目前居住的整个家还要大上几分，红木地板上铺着羊毛地毯，结构独特的壁炉燃烧着无烟木炭，让整个屋子都变得暖呼呼的。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圣罗伦索城的雨天总是非常阴冷，配合上炎热的气候，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在这种天气里生暖炉，说明屋主人有类风湿性的疾病，受不得阴冷潮湿的天气。
爱莎一进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从小在贫民区长大，哪里见过如此奢华的房间，站在这间屋子里她内心不由得产生自卑心态，两只玉手紧紧地抓着威戈的胳膊，若不是威戈陪在她身边，她只怕紧张到腿都软了。
“太太，客人来了。”
女仆走上前去，对坐在沙发上，膝盖盖着毛毯的女人微微躬身说道。
沙发上的女主人年纪不超过四十岁，保养得当，面容娇美，一头金发波浪卷，体态丰腴，腰部不可避免的有些赘肉，在衣物的掩盖下，倒是不怎么显眼，她扭头看向威戈和爱莎，打量几秒钟，开口说道：“你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衣着也……请原谅我的失礼，你们真的有钱租赁我出租的房子吗？”
“我已经成年了，刚刚在月光教会获得了一份工作，加入了极夜骑士队，也许我和妹妹的穿着的确寒酸了些，但卡利娜太太你出租的房子，我租的起。”
威戈毫无惧色，拉着爱莎直接坐在了卡利娜太太对面。
这种无礼的行为在圣罗伦索城中产阶级圈层里是极为冒犯的，奈何卡利娜太太居住的区域是月光教会的管辖区，她本身又是月光教会忠实的信徒，一听到威戈加入了月光教会，还是传说中极夜骑士队的一员，她对威戈的好感就蹭蹭蹭上涨。
至于威戈是不是撒谎骗她，她完全不担心，冒充教会人员罪名非常重，与邪教徒同等罪名，是要上火刑柱的，没人会为了装逼，撒谎说这种话。
“月光女神，您终于听到了我虔诚的祈祷，派了一名使者来我面前，引导我……”
卡利娜太太双手合十，抬头看天，天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神采，做完感谢的祷告仪式，卡利娜太太立刻要求女仆给威戈和爱莎上茶。
侯爵红茶是一种价格比较昂贵的茶品，茶气幽香，味道甘苦，是圣罗伦索城中产阶级人士最爱的茶品之一。
威戈自然地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听卡利娜太太讲述她自己对月光女神如何虔诚地祷告，爱莎贴着威戈坐着，见到哥哥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尽量淑女地喝茶，安静地聆听。
等到卡利娜太太讲得差不多了，威戈适时地说道：“卡利娜太太，我希望租赁您香榭丽大街18号那栋房子。”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卡利娜太太连声说道，她本欲起身，可看到外面阴雨连绵的天气，她又坐下了，裹紧腿上的毯子，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必须先提醒你一些事情，18号那栋房子没有我这栋房子这么漂亮，没有地毯，没有牌桌，没有银制餐具，没有镀金茶具……”
似乎是出于对月光女神的虔诚，她对教会人员的威戈说了许多她那栋房子的缺点，这些缺点在卡利娜太太眼中也许很糟糕，但她不知道比起威戈和爱莎在贫民区住的房子，她出租的这栋房子有多豪华。
一旁的爱莎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她有点分不清卡利娜太太究竟是在炫耀，还是真的认为她那栋房子差？
“没关系的，卡利娜太太，这些缺点我都可以接受。”
威戈笑着说道。
“哦，你不介意的话，让朱迪带你们去那栋屋子看一下吧，如果你们满意，我们就签订租约，我可以送你们一套镀金茶具。”
卡利娜太太热情地说道。
“好的。”
威戈拉着爱莎起身，在女仆的带领下来到街对面的租赁房屋，参过屋子。
这栋房子的格局和卡利娜太太家很像，但装修要差一些，除了租赁信息上介绍的内容，门口甚至有一个小花园，可以种花，也可以种蔬菜水果，家具看起来也不老旧，沙发和床坐起来也很舒服，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丝毫异味，采光也很好。
威戈和爱莎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直接回到卡利娜太太家，和卡利娜太太签订了租约，缴纳了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领了房子的钥匙，两人决定明天就搬过来住。
……
在贫民区公寓的最后一晚，爱莎打算看会儿书，她今天没去上课，学习进度不能落下，借着煤油灯昏黄的亮光，看看今天教会老师会讲的内容，等后天上学了，跟同学借借课堂笔记，把落下的学习进度补回来。
威戈上楼去找房东多丽太太，和多丽太太表明情况，不再续租这里的房子，多丽太太性格比较刻薄，穿着一身老式的绒布外套，抽着烟斗，常常在贫民区的街道上和其他妇女骂街，听到威戈不再续租，她吸了口烟，尖酸刻薄地说了几句，以家具折损严重为由，扣掉了威戈二苏勒的押金。
威戈知道多丽太太的性格，他若是想把押金拿回来，不知要费多少口舌，他懒得和多丽太太计较，直接转身走人了。
回到家里，昏黄色的烛光照亮了客厅的大半，稍许的黑暗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窗外的雨已经彻底停了，血红色的满月从乌云后露出，将绯红的月光洒落在圣罗伦索城每一处街道，哥特风格的城市建筑晕染上一次血红，这场景无论威戈看过多少次，都觉得格外邪异。
爱莎安静地坐在角落的书桌上看书，威戈没有去打扰妹妹，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血色的夜景，盯着黑暗天幕之上的那轮血月，月光教会信仰的月神就呆在这轮血月上？
说起来自己在梦境中似乎到过这轮血月，在白色的花海间，巨大的古树下看到那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女人”
，祂算是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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