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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雷鸣,茶香满屋,断尘子轻轻的品茗了一小口云水师太递过来的茶水,慢慢的回味了余香。
赞道:“这水应该是雪山之水吧,配上这南疆黑茶,洗去了黑茶中特有的干涩,妙,妙,真是妙不可言。”
云水师太笑了笑,似乎有点自得。
她看透了世间万物,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但此刻断尘子大赞这区区的杯中之物,她却是有些自得起来。
道:“师太缪赞了,区区小茶,何足道哉。”
断尘子道:“这南疆黑茶中土很少见,能将南疆黑茶煮的如此妙味的,贫尼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太,看来你的茶艺和你道行一样深不可测呀。”
云水师太摇头道:“哎,缪赞,缪赞,师太,你今日风雨前来,不只是来喝一杯茶水的吧?”
断尘子为什么在这个大雨滂沱之夜来拜会云水师太?其中的秘密只有她与壬青二人知晓。
她是为了一个人能活下去,所以,必须死去一个人。
这就是她来此地的目的。
她不动声色,慢慢的品茗杯中香茶,道:“师太学究天人,不妨猜猜我的来意?”
云水师太摇头,道:“你我今日初见,实在是疑惑万分,还请师太不要卖关子了。”
断尘子轻轻的放下茶杯,望着云水师太,一字一句的道:“如果贫尼说,是来要你的性命,你吃惊吗?”
云水师太一愣,片刻后恢复正常,道:“要我的性命?我这个老骨头,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师太怎么会对我感兴趣?”
断尘子幽幽的道:“我如果真的对你的性命感兴趣呢?”
云水师太轻轻的捏起面前茶几上的茶杯,沙哑的道:“这些年来要我的命的人太多了,就看师太的本事。”
断尘子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云水师太道:“你不是断尘子么?”
断尘子摇头道:“不,我是说我的名字。”
云水师太当然不知道,于是便皱眉不语。
断尘子道:“我复姓樊少,名轻水,乃蜀山四百年前之弃徒。”
云水大师脸色大变,豁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凝视着断尘子。
许久,许久,云水大师沙哑的道:“我早就听闻,四百多年前长门轮回峰樊少师叔当先被逐出师门后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是你!
怪不得连小邪如今的道行,那晚都败给了你!
都过去几百年了,师叔你的样貌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看来师叔已经功参造化,达到师侄难以企及的境界。”
断尘子幽幽叹息一声,道:“修为都是方外物,你我都是空门中人,何必执着这些身外之物?”
云水师太渐渐的从震惊从清醒过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做了一百多年的玉女峰首座,蜀山有许多机密,竟然自己还不知晓。
比如说,眼前忽然出现的樊少轻水,快五百岁了,还是二十出头模样,似乎这几百年来样貌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一身修为可想而知,只怕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境。
想那已经过世的师兄云沧海,功参造化,修为达到了第十一层长生之境,看起来也是五十来岁的模样,这樊少轻水比云沧海年纪要大上至少百岁,如今还这么年轻,真不知道她还能继续活多少年!
又是许久的沉寂,她缓缓的道:“师叔原来这些年尚在人世,真是我蜀山之幸,不知师叔今日来访,所谓何事?”
断尘子慢慢的道:“我刚才说了,要你的命。”
云水师太道:“为何?”
断尘子轻轻的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盲女,有一天,她拿着许多碎银子来到了一座寺庙,交给了寺庙的住持。
住持对她说,你眼盲,家庭环境又不好,捐这么多银子,太多了。”
说到这里,断尘子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个盲女对住持说,我晚上不需要点灯,就将这省下来的油钱捐给佛祖,佛祖会保佑我快快乐乐的活着。”
云水大师出家多年,对禅意的理解也是极深的,她虽然不明白断尘子说这个故事的用意,却明白了这个故事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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