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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飞溅,本是一个极不被人注意到的小细节,可褚青盏离闻诏极近,那碎瓷片再往旁飞移一点,就该溅到褚青盏身上了。
她亲眼见到碎瓷片划过闻诏脸颊,于是俯身查看道:“公子,都流血了。”
本来在场众人的视线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娘子孙秋雁那,无人注意到被殃及的“池鱼”
闻诏,可褚青盏这一声轻微的惊呼声,硬是将在场众人冷漠的心给拉拽回了一点。
闻鸿峥给葛管家使了个眼色,葛管家立即会意跑去一侧拿出药箱,简单给闻诏做了做消毒上药的工作。
经历了这一遭小插曲,孙秋雁就算再愤怒也得忍住三分,可是外表忍住的三分却全都化作了对闻诏的愤恨眼神。
她一拍桌面,对一侧的侍女唤道:“桃柳,去祠堂将三公子请来,就说是我孙秋雁的吩咐,我倒要看看,我儿子究竟是犯了何等滔天的大错!”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眼神凶狠地扫过闻诏,好似已在心中断定一定是因为他才让她儿子受的责罚般。
本来褚青盏是不屑于对此种人有波动的,可她方才那一瞪,却让她心中莫名产生了“好像上次清荷那事还未彻底解决”
般的不详预感。
在等待过程中,堂内众人各有各的心事重重,原本准备好的一场接风却闹得如今这般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场平静。
在此局中,原本最该惶恐忐忑的应是闻诏和褚青盏,连闻鸿峥都紧拧着自己的倒八眉,可这二人却堪称镇定自若得毫无波澜,仿佛上次卷入过那场风波的不是他二人一样。
褚青盏或许可以说是不屑和从始至终认为自己所做的是对的,但闻诏的“镇定”
直到后来褚青盏才明白。
或许从一开始那就不叫“镇定”
,而是“沉寂”
,如死水般的毫无波澜。
倘若一个人在第一次对抗一场无力抗衡的风波时,他会觉得愤怒、不甘和恐惧,可当千百次的风波来袭,留下的始终只有遍体鳞伤的自己和一成不变的结局时,他便再不会产生任何情绪。
因为有希望,所以有愤怒,因为有愤怒,所以有不甘,因为有不甘,所以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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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进门,哭喊声却先一步抵达堂内,听得孙秋雁心登时揪起。
所有人目光看向门口——
只见几日不见的闻奉依旧是红光满面,体格壮硕,可那腿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有其实,竟一瘸一拐地从门外跳了进来,他豆大的眼睛酝着盈盈水光,一张圆饼脸如放久了般皱在一起,见着那堂上之人便更加肆意地哭喊叫道:“母亲!
母亲!
您可总算回来了,再晚些回来,儿子怕是都要见不着您了!”
“傻奉儿,说什么胡话!”
孙秋雁好不心疼,一把将闻奉揽在怀中,一会看看他的脸有没有瘦,一会瞅瞅他的腿伤到底如何了。
闻鸿峥终于开口打断闻奉喊冤般的哭喊,他蹙眉道:“身为男子就该有男儿家的气魄,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那闻奉果真怕闻鸿峥,虽然有孙秋雁在,可那烦人的哭声总算收敛了些许。
孙秋雁却不干了,她原本就待找一个发力点好好替儿子出口“恶气”
,这会儿听了这话,直接在众人面前甩起脸来。
“男儿家怎么了,男儿家受了委屈便不能哭哭啼啼,你是没瞧见他腿都瘸了吗,难道是要在那祠堂罚跪到双腿俱断,你才肯让他哭喊出声?”
一道回来的王小娘王莲原本是准备当个不吭声的鹌鹑,可这老爷和主母都不顾场面地争锋起来了,她身为堂内除他二人以外唯一一位“长辈”
,总得出来化解化解局面。
于是王莲放下茶盏,专注搅屎道:“奉儿,跟小娘说说,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老爷才将你罚跪祠堂?”
这话一出,堂内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闻奉身上,这话虽是王莲问的,可闻奉却没看王莲,而是转身对孙秋雁道:“母亲,您还记得清荷那个贱、吗?”
不知为何,孙秋雁听到“清荷”
二字,先是下意识扫过闻诏,而后才蹙眉点点头:“怎么,你这事,和她有关?”
闻奉阴恻恻道:“岂止是有关,说是她一手造成的也不为过!”
之后,闻奉便对着她母亲将当日那事说了出来,只是这回侧重点却完全不一样,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堂而皇之的扭曲事实,只是他语速极快,往往上一句“偷工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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