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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外三十里的荒草滩上，玄甲卫挖出了第七具靺鞨探子的尸体——喉咙里塞着突厥人的狼牙符。
＂将军，西面岗哨又被袭。
＂亲兵掀开帐帘时带进一股血腥气，铁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方羽盯着沙盘上歪倒的令旗，那些靺鞨骑兵就像草原上的毒蛇，总在运送粮草时撕咬辎重队，又在主力赶到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漏指向子时，他摸到左腕艾草香囊。
商瑶缝在夹层里的药粉正隐隐发烫——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签到时辰已到。
「叮！
您在朔方军大营签到成功，获得《李卫公问对》残卷」
羊皮卷在掌心展开的刹那，帐外惊雷炸响。
借着电光，方羽看清了李靖亲笔标注的＂三才阵＂图——这分明是为鹰嘴崖量身定制的杀局。
他抓起朱笔在舆图上划出三道弧线，墨点溅在昨日斥候送来的靺鞨皮甲残片上。
卯时三刻，二十辆粮车吱呀呀驶出营门。
押运的老兵哼着河间小调，车辙却在地势陡峭的鹰嘴崖突然加深三寸。
当第一支火箭射中粮袋时，爆开的黍米里飞出淬毒铁蒺藜，七个靺鞨骑兵连人带马滚落山崖。
＂换装！
＂方羽踹开兵器箱，三百精兵套上事先准备的靺鞨皮甲。
他们沿着崖壁暗河潜行，水面上还飘着昨夜故意泄露的唐军布防图——用商父特制的楮纸写成，遇水即显＂诱敌＂二字。
日头西斜时，东南烽燧腾起狼烟。
方羽知道李将军的疑兵已经咬住敌军主力，他抬手将骨笛抵在唇边。
三十里外的商瑶突然按住琴弦，药铺后院晾晒的艾草齐刷刷指向北方。
＂放火油！
＂
随着这声暴喝，鹰嘴崖顶滚下百个陶罐。
这些装着西域火油的容器，外壁还沾着西市胡商账本上的蔷薇香。
火矢破空的瞬间，整个山谷腾起靛蓝色火焰——正是赵明私盐账本上那种遇热变色的特殊墨汁。
靺鞨首领的金刀还没出鞘，后背就贴上玄甲卫的陌刀。
方羽踩住他挣扎的右腿，刀尖挑开皮甲内衬，露出半幅突厥王庭的狼头刺青。
亲兵递上从敌军大营缴获的密函，火漆印痕竟与刘师爷那日掉落的密信一模一样。
＂将军！
东北哨塔有异动！
＂浑身是血的斥候撞进大帐，掌心托着半枚带血的马蹄铁。
方羽用商瑶给的银针轻刮，针尖立刻泛起幽绿——这分明是突厥巫医惯用的沙棘毒。
帐外忽然响起急促的鹰啼，那只总在商府盘旋的灰隼俯冲而下。
方羽解下鹰爪上的竹筒，倒出的素笺还带着桂花酿的香气。
当他看清纸上用蔷薇露写的＂三日后＂时，指尖不自觉抚过箭囊里的淬毒箭镞。
夜风卷起残破的军旗，方羽站在焦黑的崖石上远眺。
十里外的靺鞨残兵正在往北逃窜，但他们马蹄扬起的尘沙中，隐约可见突厥骑兵特有的弯刀反光。
亲兵送来热汤时，发现主帅的佩剑正轻轻敲击着某个契丹风格的青铜马镫——那是从敌军首领帐中搜出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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