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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莲花在月下泛着妖冶光泽，晏无戈的软剑绞碎第十波尸萤时，突然嗅到萧烬袖中溢出的沉水香。
这味道比平日浓烈三倍——是影阁中人濒临失控的前兆。
＂你改良的追魂香有问题。
＂她旋身斩断扑向萧烬后颈的萤群，剑锋挑开他腰间香囊。
混在龙涎香里的碧鳞砂簌簌洒落，遇风即燃成幽蓝火线，竟与尸萤腹部的红莲印记产生共鸣。
萧烬苍白的指尖抚过火线，任由灼伤在掌心绽开血珠：＂三日前冷宫地砖夹层里发现的配方。
＂他望着火线蜿蜒指向少室山方向，喉结滚动着吞咽腥甜，＂有人用我的笔迹，提前三个月埋好了这局。
＂
晏无戈突然扯开他玄色大氅。
当胸三寸那道旧伤正在渗出血丝，蜿蜒成与幡旗上如出一辙的《往生咒》纹路。
她想起昨夜这人在烛下批阅奏折时，曾用朱笔无意识描摹的鬼画符，剑柄重重磕在试剑石缺口：＂影阁的傀儡术根本困不住你，是你在豢养心魔。
＂
＂嘘——＂萧烬染血的拇指按在她唇上，雾镜残影在瞳孔流转。
八百罗汉淌血的空眼眶里，此刻映出两人身后缓缓凝聚的人形。
晏无戈的耳坠突然迸射寒光，七枚淬毒银针擦着萧烬耳畔，钉入正在融化的雪地。
冰层下浮起青铜面具的残片，戴着晦夜宗指环的枯手攥着半截《楞严经》。
萧烬突然低笑出声，靴底碾碎经卷上＂观自在＂三个字：＂好师叔，既然偷了我父亲的头骨炼尸萤，何不现身讨要眼睛？＂
雪雾炸开的瞬间，晏无戈的鲛绡腰带缠住三丈外的古松。
她借力腾空时瞥见萧烬袖中飞出的机关鸟——那本该用来传递军情的精铁翅羽间，赫然缀满往生门的招魂铜铃。
＂小心幻术叠阵！
＂她凌空甩出袖箭击碎铜铃，落地时却被萧烬扣住命门。
青年帝王潮湿的呼吸喷在她后颈，指尖却在她掌心疾书：＂罗汉阵眼在坤位，我需要你哭。
＂
晏无戈怒极反笑，反手用剑鞘痛击他肋下旧伤。
萧烬闷哼着吐出血沫，眼底猩红却褪去三分：＂二十年前往生门主暴毙前，最后见过晦夜宗主的泣血剑。
＂他沾血描绘她锁骨下的胎记，＂而你的眼泪，是打开泣血剑封印的...＂
话音未落，晏无戈的软剑已刺穿他虚握的掌风。
剑尖挑着片正在融化的冰刃，映出两人头顶缓缓睁开的血色瞳孔。
她突然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那诡谲眼瞳：＂萧烬，你若是再拿我父亲的秘辛当谜题...＂
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血色瞳孔炸裂成万千萤火时，晏无戈的泪终于坠在萧烬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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