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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无戈看见他苍白指节泛起青紫，那是毒香反噬的征兆，＂北狄以白狼为图腾，公主的銮驾缀着三百颗狼牙辟邪，何来不祥之说？＂
羽林卫统领的剑鞘突然撞上门扉，十二连枝灯架上的烛火齐齐摇曳。
晏无戈藏在石榴裙下的脚尖微动，将滚落的夜明珠踢向张太医后腰命门穴。
珠子撞上太医令令牌的瞬间，她看清那玄铁令牌背面刻着的，竟是本该在三年前战死的骠骑将军私印！
＂请陛下屏退闲杂人等！
＂刘贵妃的亲信嬷嬷突然扯开织金帷幔，腕间九转玲珑镯撞得叮咚作响，＂这异族女子方才拾取步摇时，老奴分明看见她袖中寒光一闪！
＂
晏无戈的脊背渗出冷汗。
她今日特意穿着广袖留仙裙，本是为藏匿七种暗器，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萧烬身上渐浓的白梅香突然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惊觉这昏君竟用指甲划破掌心，将血珠抹在了她腰间佩的犀角禁步上。
＂严嬷嬷倒是眼明心亮。
＂萧烬低笑着抽出晏无戈袖中柳叶刀，锋刃挑开她衣襟处的盘扣，＂不如亲自来查查，公主还藏着多少惊喜？＂
晏无戈在刀锋贴上皮肤的刹那屏住呼吸。
萧烬的吐息拂过她耳后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进中衣夹层——那是半枚雕着饕餮纹的虎符，边缘还带着未干的血渍。
＂陛下！
贵妃娘娘醒了！
＂
小太监的尖叫打破一触即发的对峙。
刘贵妃青斑遍布的手正死死攥着床幔流苏，肿胀的唇间挤出气音：＂不...不是公主...＂她镶着翡翠的护甲突然崩裂，飞溅的碎片在晏无戈颈侧擦出血痕。
萧烬抬手为晏无戈拭血的姿势，像极了摘取带露牡丹的文人雅士。
可他拇指抹过的皮肤突然传来灼痛，晏无戈这才惊觉那锦帕上浸着化功散——这疯子在试探她是否身怀内力！
＂传旨，护送公主回栖凰殿。
＂萧烬转身时，晏无戈看见他后心处的龙纹刺绣晕开暗红。
方才送入的毒针竟被他用移穴之法封在至阳穴，此刻随内力震荡已逼近心脉。
刘贵妃突然发出夜猫子似的笑声。
她浑浊的眼球转向晏无戈，瞳孔里倒映的却不是殿内人影，而是窗外那轮泛着赤晕的月亮。
晏无戈的指尖突然刺痛，低头看见掌心血珠凝成诡异的六芒星图案——这是晦夜组织最高级的警示标记。
萧烬的玉扳指擦过晏无戈凝结的血珠时，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他望着刘贵妃倒映赤月的瞳孔，想起影阁禁书记载的＂傀儡术＂最高境界——中术者的眼白会在朔月之夜浮现蛛网状血纹，恰如贵妃此刻的模样。
殿外飘来带着焦味的灰烬，那是未烧尽的孔明灯残骸。
萧烬的袖中，半枚虎符正在发烫，烫得他想起十年前被灌入记忆那夜，也有这般猩红的月亮悬在司天监的浑天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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