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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幽月指尖掐诀将玉佩收回袖中，天青色裙裾扫过秘境入口的青铜兽纹。
周牧的掌心还残留着她挣脱时的温度，喉结滚动着将那句＂当心＂咽回腹中。
他望着那道纤影率先踏入虚空漩涡，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冰湖初见时，她也是这样决绝地剖开冰面跃入寒潭救他，发梢的霜花在月光下碎成星子。
＂灵枢九转阵。
＂银月突然弓起背脊，碧色竖瞳倒映着满地暗红阵纹。
话音未落，三丈外的柳如烟正状似无意地将绣鞋尖点在坤位玉砖上，腕间银铃发出蛊惑的轻响。
卢幽月眼底掠过寒芒，广袖翻飞间十八道冰棱精准刺入阵眼，将原本要缠上周牧脚踝的猩红藤蔓钉死在震位。
地动山摇来得猝不及防。
韩立拽着两个同门暴退时，正撞见卢幽月旋身点足掠过尖刺丛。
她发间玉簪在疾风中纹丝不动，霜色披帛却如流云舒展，每片衣角扬起的弧度都恰好避开突袭的岩锥。
当她在阵眼石柱翩然落定时，碎冰正顺着指尖簌簌坠落，衬得眼尾那抹胭脂痣红得惊心。
＂卢仙子好身法。
＂玄色重剑轰然劈开最后窜起的岩刺，萧炎抹去脸上血痕笑得玩世不恭，＂不过接下来要破的九幽玄冥阵，缺了炽阳血脉可打不开。
＂
他指腹摩挲着剑柄镶嵌的赤火晶，目光灼灼似要烧穿她冷若冰霜的假面，＂与我结契，天亮前送你到秘境七重天。
＂
周牧的龙纹剑在鞘中发出悲鸣。
三日前替幽月挡下魔修偷袭时，他肋下的旧伤又开始渗血。
此刻看着萧炎逼近的身影，握剑的指节青白到几乎要捏碎剑柄——就像当年眼睁睁看着师尊将冰魄剑赠予她时，那种即将被抛下的恐慌再次攥住心脏。
＂萧道友怕是记错了。
＂卢幽月并指拂过阵眼处凝结的冰霜，霜花顷刻蔓延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北斗移星阵最忌火灵，倒是你袖中的离火符......＂她忽然后仰避开破空而来的毒针，发簪却被劲风扫落。
泼墨青丝倾泻而下的刹那，九根冰锥已抵在萧炎喉间：＂再动半步，我不介意用你的血祭阵。
＂
银月突然炸毛跃上石柱。
卢幽月顺着灵宠的视线望去，正捕捉到柳如烟缩回岩壁后的半片鹅黄衣袖。
方才混乱中隐约有玉石相击的脆响，像是......她瞳孔骤缩，足尖轻点掠过满地狼藉，却在触碰西南阵眼的青玉砖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曼陀罗香。
＂周牧！
别碰坎位的......＂
示警声被骤然炸开的紫雾吞没。
卢幽月在闭气瞬移的瞬间，瞥见柳如烟染着丹蔻的指尖正从巽位机关上收回。
那人唇畔噙着恶意的笑，用口型无声地说：冰湖之约。
浓雾中传来银月愤怒的嘶鸣，而萧炎的重剑正劈开雾瘴朝她袭来。
卢幽月反手扣住三枚冰魄针，却在听到周牧压抑的闷哼时指尖微颤——他果然又挡在了她与岩刺之间，就像这些年无数次重复的那样。
霜色裙裾掠过染血的龙纹剑，卢幽月望着阵眼处开始扭曲的星图，突然很想伸手抚平周牧紧蹙的眉头。
但她最终只是将灵力注入掌心玉佩，任暴涨的蓝光吞没所有未说出口的叹息。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阴影里，柳如烟鬓间的孔雀翎正泛起诡异幽光，细如发丝的蛊虫顺着她触碰过的阵纹，悄然爬向秘境深处某个被封印千年的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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