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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
周亦礼停住动作，收敛起刚刚压在眉宇间的锋利，转身朝长辈问候。
周老爷子步履不疾不徐，拄着拐杖走近，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落到一旁的顾清也身上。
眉头皱起，眼神深沉：“这是要干什么？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
话里的压迫意味不言而喻，沉甸甸地落在顾清也的身上。
他呼吸一窒，攥着的拳几次收紧又松开，最终不甘地垂下手：“怎么会不清楚？外公您分明就是偏袒他，他是您最看重的大外甥嘛，我哪能比得上？”
周老爷子的神色沉了几分，拐杖在地上顿了一下，语气不容置喙：“再说这样的话，让你妈来跟我说。”
提到母亲，顾清也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心底翻涌起不愿回顾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顶撞，只是将头别向一旁，没再开口。
中庭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良久，周老爷子叹了口气，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先混账，人家姑娘不愿意继续跟你了。
你要怪，就怪自己没早点收心，何必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
顿了顿，他又肃声补了一句：“更何况，你自己什么性子，你心里没数？就算没有这回事，你也定不下心好好跟人家过，既然如此，不如大度一点、体面一点，别死缠烂打，弄得难看。”
说完这番话，他便不再看顾清也，目光一转，落到周亦礼身上，语气淡漠地道：“你，跟我过来。”
周亦礼没说话，静静地跟在后头，步子不紧不慢。
他心里清楚，这一趟免不了要受一场盘问。
周老爷子腿脚不太好，一向不愿意让人扶着，此刻独自拄着拐杖往前走，倒显得气势十足，足以见得此刻的心情有多糟。
进了书房，门刚合上，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周亦礼早就料到了，面色如常：“喜欢，所以才娶。”
周老爷子冷笑一声，把拐杖往地上一杵：“喜欢？那你早干嘛去了？你知道刚刚清也跟我说什么吗？婚房都买好了，连人家姑娘的口头应允都得了，你倒好，这时候插一脚？”
老爷子语气不善，周亦礼却不急不缓，似笑非笑地道：“他的话，您也信？况且，您不是也说了吗？是他自己混账，才给了我这个机会。”
“抢了表弟的人，你也好意思？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
周老爷子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我又不活在外人口中，别人怎么看，管得着吗？”
周亦礼神色淡淡，语气从容。
周老爷子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几秒。
他这一辈子阅人无数，自己儿子、孙子没人愿意接手家族企业，反倒是入赘的女婿接过了担子，再到现在，周亦礼又成了家族里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多少年来，他是看着这个外孙一点一点走到今天的，行事沉稳，手段狠辣，该让步的时候能让，该争的时候绝不退。
可如今这事，他却油盐不进。
周老爷子不再绕弯子，直接问：“你用了什么路子，让人家姑娘愿意嫁你？”
“正经路子，心甘情愿。”
周亦礼回答得很快。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还心甘情愿？你就不怕不长久？”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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