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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默默看着多丽斯,年仅9岁的她,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还将父亲的性命利益最大化。
既报了你死我亡的仇,又逃离了家族的囚牢,逐渐丰满了羽翼。
原来,她自小过得是这样的生活。
因为无人护佑,要拥有一身强大的能力,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父亲为爱痴狂,肆意伤害旁人的感情。
母亲为爱盲目至死,哪怕父亲没有和她结婚契,她也无怨无悔。
作为他们血脉的延续,我当然要吸取教训,管住自己的感情,对自己的婚姻负责。”
多丽斯平淡讲着自己的年幼,就像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这些以前一摸就疼的伤痛,她终于好像可以放下了。
她望了望汤姆那双黑玉眸子,很好,至少没读到怜悯。
他如果敢可怜她,即使她爱他,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因为他不懂她。
问她,仿佛也是问自己,汤姆轻轻说着,“你恨他们吗?”
“当然恨,因为爱得自然,所以恨得绝望。”
她说,“孩子的天性是爱父母的,只不过,父母却不都是天性爱孩子的。”
汤姆逐渐握紧拳头,不发一言。
“我见过很多父母,有的爱自己的孩子看作眼珠般宝贵;有的恨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有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将孩子看作是权利的异化,情绪的垃圾收纳箱,享受着上位者的操纵感和迁怒感,甚至还可以自圆其说,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必须听我的’。”
他眨了眨眼睛,爱得自然的血缘,恨得绝望的现实。
“我有点不幸,父亲就是最不配为人父母的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比他干净。
但是又很幸运,我的母亲,又是在竭尽全力爱着我,为我找寻活着的一线生机。”
“而且,我主动争取的离开家族那段时间,又特别运气好,遇到了十初师兄,长兄如父,我在他身上找到父亲应该有的模样,他一直劝解我,要我莫回头,朝前看。”
“当时十初师兄告诉我,人最大的善良,其实是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不去为难别人。”
多丽斯的十初师兄确实对她很好。
汤姆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睛,忽然终于明白了11岁那年万圣节当天,她为什么说到风槿爱着他,眼里的悲伤那么绝望。
她继续说着,“经历的事情越多,接受的善意更多,慢慢我就不恨了,恨着他们,评价着他们的愚蠢,为年幼弱小的自己委屈,都是在为难我自己,都是在伤害自己。
我要朝前看,永远都不要向后看。
如果连我自己都在伤害自己,那我真的太对不起自己了,太对不起一直努力活着的我。
我的生命的主宰权全部属于我自己,在这个权利之内,我应该对自己好点,吃好穿好过得好,不为难自己。
过去无法改变,但现在及未来是我的,我不能让过去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笼罩我一生。
错的是他们,不是我,何必要惩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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