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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雪白的男子本是一路被架进来的,气都还没喘匀,就碰见这修罗场似的一幕。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瞧见了熟人,这才自在起来,颔首回了一句:“侍书姑娘,别来无恙。”
侍书却来不及听他说那些个有的没的,见真是他,当即大喜过望,三两步冲上前来,伸手将陈清拽进屋。
本来预备着一场口舌之争的韩弋和钟沁没料到这个发展,猝不及防地闭了一会儿嘴,四目相对,看在屋子里命悬一线的季砚书面子上,还是没有继续吵下去,默不作声地一同进了门。
屋子里,陈清正不慌不忙地查看季砚书的病情,他走起路来不甚协调,仔细看能发现他左脚是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这位陈神医干事颇为不慌不忙,慢悠悠地把脉,还要时不时停下来斟酌一会儿。
这可把侍书急坏了,但考虑到现在她家殿下的性命压在对方身上,还是收了收性子,克制着问:“陈神医,我家殿下……”
陈清慢吞吞回了一句:“死不了。”
得了这一句准话,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侍书勉强压下起伏的心绪,追问:“那依神医所言,该吃些什么药?”
陈清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御医开的药很好,就这么吃。
劳驾来个人扶她一把,我要施一次针。”
话毕,韩弋和钟沁都向前走了一步,又都同时停住,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不信任。
半晌还是韩弋先开口了:“殿下说到底是我的妻,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小将军了。”
说罢,也不等钟沁回话,他上前一步,伸手将季砚书从床上扶起来。
他先是试了几个姿势,发现都不太合适,最后犹豫一下,自己坐上了床榻,将季砚书整个人抱在怀里。
只有在这个姿势下,他才发现季砚书体温高得惊人,平日里这样冷硬的人,抱在怀里竟也轻盈柔软,费不了什么力气。
陈清倒是很有耐心,等着韩弋将季砚书调整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这才不慌不忙开始施针。
他施针的方式和其他大夫很不一样,不像是中原的路数,针进的极深不说,偶尔还有血流出来,看的韩弋一阵心惊胆战,欲言又止。
陈清似乎是察觉到了韩弋的紧张,安抚性地朝对方笑了笑:“大人不必忧心,我给殿下放放血。”
韩弋:“……”
他更担心了。
忽地,韩弋感到怀里的人正在轻微地挣动,一开始幅度很小,但随着血放的越来越多,挣扎的也越来越剧烈,众人见此,都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季砚书只觉得身上疼,哪哪都疼。
她意识其实很混沌,一会儿记得自己是长宁王府无忧无虑的小小姐;一会儿又记得自己被埋在北境的风雪里,周围都是挥散不去的铁锈味;有时候又知道自己是皇宫里的长宁公主,和皇帝一起坐在高台上,自下而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消散,时光定格在钟老将军带着一众将士,砸开王府的大门,粗暴地将自己拽进那一年的冰天雪地里,一把将她推进那未卜的前路上。
“疼……”
季砚书喃喃哭出声,她现在真的觉得身上疼极了,挣扎起来。
周围的人声一瞬间就变得嘈杂了起来,她听见好多人在叫她的名字,只一瞬,又很快安静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就在周围人还没来得及高兴时,季砚书突然整个身子朝一旁歪去,半个身子悬在床外,“哇”
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韩弋在身后护持着,以防她再次一头栽下去。
陈清看见这阵仗,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慢吞吞颔首:“殿下。”
众人见他这般冷静,心也渐渐放回肚子里。
季砚书闭了闭眼,再睁开就看见陈清那近在咫尺的脸,满口都是浓得发苦的铁锈味,她觉得自己不仅浑身都疼,还病出幻觉来了,这小子不应该远在南疆么?
少时她又睁开眼,扫视一圈,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人还不少,强忍着疼的要冒烟的嗓子,季砚书冷声道:“侍书,你现在主意越发大了。”
时春看见殿下好不容易醒了,本来是面色一喜,但听见季砚书这语气平淡又略带指责的话,又一瞬间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就连侍书也是面色一白,飞速跪下:“奴婢知罪。”
一旁的钟沁心里不忿,想为二人打抱不平:“季砚书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两天你生死一线,这俩丫头一天到晚围着你转,急得跟什么一样,你还好意思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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