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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发起各宗门之间的联合召令，此次灾祸或为修真界之大劫，万望各位做好联手克敌之准备。”
于是一场名为商讨的聚集以宗主独裁的决定落下帷幕，殿内的修者如潮退去，一如来时之迅速。
“骆子殊，你留下。”
宗主发话，着一身蓝衣的青年依言顺从转身，但面上仍有些浑噩。
事实上，他自神机殿与师父交谈过后，神思便一直有些难以聚拢。
“怎么，留了我一个徒弟还不够，还要留第二个？这是要把我们妙算峰一网打尽不成？”
师父的语气依旧算不上好，却坐在原位没动，不知为何，容景司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观方才之举，宗主心中怕是早有成算，为何偏要等到我与唐诩到来之后才发出召令？如此大劫，应是时间不等人啊。”
眼见着殿中人散了个干净，容景司也不再端着那副尊敬的架势。
老头和宗主关系一般他是知道的，可偏生自那次谈话之后他又莫名的与宗主面对面交流过多次，最开始或许是左正卿蓄意为之，后来倒是真生出了些忘年交的情谊来。
不过他每次从宗主殿回来，老头虽然是一副嫌弃相，但最多也就是嘴上埋汰两句，真的阻拦之举却是没有。
那时起，容景司就差不多知晓了师父与宗主算不得什么仇人。
只是两老顽童嘴上都不爱饶人而已。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让这两人互相攻击下去，鬼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会变成什么样。
与其听这些来来回回掰扯的话浪费时间，不如由自己来把控谈话的节奏。
“不知宗主仅留下我们几人，与此前对此劫一直隐而不发的原因是否有关。”
“还是景司问到点子上了，不像你，张嘴光顾着骂人了，半点靠谱的东西都没有。”
“你……”
左正卿回答还不忘拉踩，眼见师父又要被这话点爆，回神了的骆子殊连忙在他旁边坐下把人摁住。
干得漂亮。
容景司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骆子殊对上他的视线，感受到师父手中蠢蠢欲动的拐杖，勉强勾了勾嘴角，如丧考批。
“其实你和小唐说的大部分事情我都知道。
自上古世代后，修真界好歹也存续了万年之久，前人又不全都是傻子，祂又是个行事肆无忌惮的，代代得知的消息拼凑下来，也能把真相研究的差不离。”
“那为什么……”
“因为人心。”
左正卿抬手打断容景司的疑问，唇边勾起了一个略带嘲弄的笑，“探索的进程走的太长，当完整的真相落到我这一代之际，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玄阳殿陷于内斗，天下书院流俗于虚名，凌霄宗里都是些不通世事的剑疯子，唯一把控着宗门方向的宗主还是个龟缩的懦夫。
探海楼……呵。”
关于最后一个宗门的评价，左正卿一声嗤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情况你告诉我隐仙宫要怎样才能破局。
就这样把真相昭告天下的后果只能是隐仙宫孤立无援地强撑起一个全是隐患的联盟，甚至不用等对面做什么，我们这边必然先败落个干净。”
“景司啊，我已经活的够久了，我不在乎这最后的大劫里我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
但是在身为修者的同时，我还是隐仙宫的宗主。
我不能带领着全宗的人一起去为一个注定失败的结果努力，如果这个修真界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希望，那我不如什么都不做，至少还能让隐仙宫的孩子们安安稳稳的走到毁灭的最后一瞬。”
左正卿说话之间已经将目光从师父那端完全转向了容景司一侧，他淡笑着看着下首满脸恍然的后辈，替他说出了未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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