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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斗篷扫过地面上的鱼内脏，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拖出一道黏腻的痕迹。
那个佝偻的身影灵活地穿梭在拥挤的集市人群中，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布莱馨正站在一个香料摊前，指尖捻起一撮肉桂粉轻轻嗅着，眼眸微微眯起，感受着香气。
她的钱袋松松地挂在腰间，沉甸甸的金币在里面叮当作响，绣着金线的丝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简直就像是在对窃贼招手。
“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她随手点了几个香料罐，银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扬起。
就在布莱馨吃完满足地吃完蜂蜜饼之后，正准备买点香料做个小香包的这一瞬间——
一只脏兮兮的手从她身后探出，指尖夹着一片锋利的贝壳刀片。
“唰”
的一声轻响，钱袋的束带被干净利落地割断，钱袋子顺从着物理定律，轻轻地落到了那该死的盗贼手中，被他无声无息地握紧，随后一起消逝于人流之中。
“唔…再拿一撮这个吧！”
布莱馨的指尖又点向玻璃罐里的干玫瑰花瓣，莹白的指甲轻轻刮过罐壁，发出细微的脆响。
前世加班到深夜时，她总爱摆弄出租屋里的香薰瓶——那是社畜生活中为数不多能让她放松的小确幸。
“小姐好眼光，”
摊主老婆婆笑出满脸皱纹，“配上刚才的薰衣草，缝进香囊里能香整整一季呢。”
她低头嗅了嗅纸包，发丝从肩头滑落，在香料堆上投下银色的弧光。
史莱姆趁机从她领口钻出，好奇地去够那些亮晶晶的玻璃罐。
今晚就做吧…想象着绣有精灵纹样的香囊挂在床头的模样，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突然僵住。
本该沉甸甸的钱袋位置，她的手指猛地攥住空荡荡的腰间，丝绸束带像条死蛇般软软垂落，只剩一缕被割断的金线在风中飘荡。
“等等！
——”
声音卡在喉咙里，布莱馨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张着嘴，像个愚蠢的陆行鸟一样呆立在原地。
异色瞳孔剧烈收缩。
两袋金币！
她的手指猛地攥住腰间空荡荡的束带，丝绸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等等…这不可能…”
声音卡在布莱馨的喉咙里，变成一声细微的气音，异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左眼的翠绿如同被惊扰的湖面，右眼的紫罗兰似骤雨前的阴云，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
那可是我全部的钱啊…一阵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窜上脊背。
布莱馨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像个傻瓜一样张着嘴，站在嘈杂的集市中央。
周围商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刻都变成了模糊的嗡鸣。
“小偷！
有小偷！”
在一阵呆滞后，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本的悦耳现在却是因为激动而嘶哑得不像话，手指无意识地摸向颈间的海蓝宝石吊坠——现在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布莱馨的指尖突然泛起一抹不稳定的蓝光，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往日如臂使指的水元素，此刻竟像受惊的小兽般在她的魔力回路中乱窜。
怎么回事…水珠在掌心不断凝聚又溃散，溅湿了袖口的蕾丝，这是她学会魔法以来，第一次——
第一次感受到魔力与情绪的共振如此强烈。
史莱姆焦急地裹住她的手腕，果冻般的身体不断变换着安抚的形状，却止不住她指尖魔力的紊乱，远处，破斗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而她此刻甚至无法凝聚出一道像样的水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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