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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阳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染上了夜的凉意。
“我爹，曾是大梁的户部侍郎，李怀瑾。”
沈无咎眸光微动，静静听着。
“可惜啊……”
李墨阳低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地面粗糙的石砾。
“我爹他太‘正直’了些，挡了太多人的财路，也碍了太多人的青云梯。”
他抬起头，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自嘲。
“然后呢？一纸‘通敌叛国’的罪状，从天而降。”
“满门抄斩。”
“那年我才九岁，若非母亲将我藏在家中米缸里，用米糠盖住，或许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夜风吹过，扬起他额前几缕碎发，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他再次抬头，目光如炬，直直望向沈无咎。
“姑娘，你说，这‘卖国’的帽子，扣在我李墨阳的头上。”
“冤不冤？”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沈无咎沉默。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令尊……是沈沧溟杀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哦？”
他尾音微微上扬。
“看来姑娘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这么说……”
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再次浮现。
“我们是同道中人？”
“我要杀沈沧溟。”
沈无咎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李墨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玩世不恭的笑容掩盖：“好好好！
今日遇同道，当浮饮三大白！”
“不饮，你说图的事，如何处理？”
沈无咎打断这货的发挥。
“自然是……送给该送的人。”
李墨阳眨了眨眼，“姑娘，咱们目标一致，不如合作？”
“什么人。”
“南疆镇远侯，徐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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