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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就是那一燎火星子。
火星子轻飘飘地掉进一具朽木中,点燃了那颗枯萎的木头心。
贝利斯的胸膛开始明显起伏,艰难的,重重的,扩张呼吸。
他睁着浑浊成泥金色的眼睛直直望着我,眼神很空,干裂的唇舌一动不动,但嘴里却传出细细的,干涩怪异声调的话。
贝利斯说,“不可能的,我有那个诺西多的情报,他和你所有哥哥一样,典型的旧派特权种,控制欲强,古板,搞砸任何一切工作只会砸钱赔偿,他是你永远不会喜欢,不会爱上的那种又传统又傲慢的雌虫。”
贝利斯每说一小截,都会呢喃一句不可能的,仿佛不可能的才是主语,是永恒的真相,他需要搭配不可能的,才能整整齐齐说完这些反驳。
嗯?哦,他说这些时颠三倒四,声音虚弱得像呓语,用的还是罗斯家族的传统语言,我整理通顺了,方便你更好记录。
贝利斯说罗斯旧语的时候,我一边看着他,一边要求战地医生采用更强效的医疗药物。
但新打进去的强效药物还是只能起到最低效能。
军医艰难地和我解释,贝利斯首席背后的鳞翅骨受外力破坏,骨骼错位倒置,一根鳞翅主骨从肋下插.穿了主血腔室的动脉,导致血液循环堵塞,血循环走不完血液网络,再打新血液也只会造成血管堵塞坏死,血管无法有效吸收新血。
当时贝利斯身上的创口太多,血几乎流尽了,身体内的血管网络损毁严重,他要是再不能吸收血包补充的新血,他纵有万千意志力,身体也会死去。
我马上请军医将贝利斯侧身固定在担架床上,让医护们清创贝利斯背后血骨累累的脏污创口…贝利斯带我从地底隧道爬出来,一片钢筋碎建筑混插混断的隧道,贝利斯只要挖到无法移动的巨型钢筋,他会用自己的身体靠向断裂钢筋那一面,用柔软的腹部拢着我,匍匐通过那一段。
碎钢先是剃走贝利斯背上的肉,接着,刮伤他的鳞翅,拧折了他的鳞骨。
我请军医暂时不要管贝利斯鳞翅的美观性,如果鳞翅骨断折阻碍贝利斯的血腔重新回生血管,就摘除吧,以保命为第一优先任务。
军医一开始不马上这样急救,也是因为无授权摘除鳞翅会被追诉重责,轻则罚款,重则…看看起诉的虫族有多大能量,丢工作,进监狱,死刑都有可能。
不是谁都有勇气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摘掉一位特权种的鳞翅。
]
【米兰阁下就会先救虫!
】【好还是我团能扇死神巴掌的大军医米兰·克莱门好!
】
【你的军医战友:请注意区分虚拟和现实,不要逼军医非必要情况下犯重罪!
】
@菲特:[…
更何况贝利斯·罗在当时不仅是特权种,他还是主导一项世纪工程的总负责。
别的特权种最多把肇事医生告到死刑,但如果是贝利斯…他能把肇事医生一整个家族都送进监狱。
我主动担下全部法律责任,给救援队进行声音录音授权后,军医立即开始为贝利斯做更彻底的救护治疗。
他们将贝利斯翻成侧躺固定,临时架起小型隔离除菌防护,开始清创贝利斯背后的脏污与摘除断裂倒插的鳞翅主骨,抢救贝利斯的血管网络,尝试用新血激活贝利斯身体细胞里的自愈链。
一开始收效甚微,打进去的血液还是持续往外渗,他自身的自愈细胞只勉强愈合脏器。
于是我选择回应贝利斯说的,“不可能的”
。
我直接坐到地上,与侧卧在担架床上的贝利斯面对面,并把脸贴近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我用罗斯旧语对贝利斯说:我们分别了25年,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爱上别的雌虫?
我说:“我的哥哥们待我如血如骨,我的第一批守护者是参军的三哥亲自管教而成,我二哥手把手带我认识社会背面的恶意,教我如何将恶意踩在脚下,我的大哥毫不吝啬与我分享一切家族科技知识的核心,是我科技侧的同学,学长,老师,对手。
他们构成我前半生对世界与社会的认知,是我重要的情感支柱,是我的安全感,是我自由的奠基石。”
我说,“贝利斯,你说理查德·诺西多和我哥哥们气质相似,传统守旧,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爱上安全感和自由组合而成的快乐?”
我说,“贝利斯,我和他相约十年功成名就,他等我十年,理查德·诺西多比你忠诚。”
贝利斯更用力地呼吸,我能看到他唇上干裂的伤缓缓消失,打进贝利斯身体的新血和活性药终于开始起效了,贝利斯的自愈细胞正在工作。
贝利斯稍微清醒一点,接下来的话开始混用罗斯旧语和通用语,他说,自由,安全,快乐,这些你自己就能办到。
贝利斯没有否定我说的话,他只是喃喃我的名字,颤抖地重复:“自由,安全,快乐,这些你自己就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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