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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
邹红梅淡淡地撂了一句，“你来干啥？”
看这态度，白正义知道她的气还未消，便叹了口气回答道，“你忘了，年前咱们不是约好了，初八我来找你，咱俩把事好好唠唠。”
“你说的是初八，可今天都初十了，瞎话真是张嘴就来。”
邹红梅之所以连这也要计较，那是因为她从前天起就开始盼着了，结果愣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等到。
其实她现在的心是一分为二的。
一边期盼着他，一边又怨恨着他，两相矛盾，让她从年前一直内耗到现在，甚至把自己的身子都给耗倒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她可能还不懂“因爱生恨”
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外面冷得很，白正义进来半天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只觉得后背嗖嗖地冒凉气。
“红梅，我要是说我初八那天都已经出家门了，结果我六弟七弟两家人带着孩子回来了，我走不开，你肯定不信。”
在一起十年了，他家的情况，邹红梅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要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贴心地说上一句，“没事，反正我也是在家待着，你哪天来还不一样，有事就先忙你的去。”
可是到了今天，一切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行，我算你初八有正经事，那昨天呢？昨天又是哪个弟弟回来了？你兄弟多，随便胡扯两个应付我，反正我也不知道。
感谢你，还知道搪塞我，这也算是对我最起码的尊重吧。”
这话说得又苦又酸。
白正义总觉得有口痰卡在嗓子眼儿，上不去又下不来的。
“昨天没有弟弟来，是村里要召开全村大会，关于开春之后的果树种植计划，我在其位，当然要谋其政。”
对对对，弟弟来是正经事，村里开会也是正事经。
他们全是正经事，就我一个不正经的。
邹红梅嗓子肿得厉害，一说话就疼，所以她也不想反驳了，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来都来了，有啥话就快说吧。”
“红梅，我……确实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
白正义还坐在炕沿边上，眉头微皱，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和他这些年来的意气风发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和你在一起的前几年，想得都是过一天算一天，行就处，不行就拉倒。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少整那肉麻的话。”
邹红梅的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落。
“呵呵，咱们都这个年纪了，说这样的话确实有点儿肉麻，这也是因为没别人，我才敢对你吐露心声。
当年，我媳妇儿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虽然没留下一句骂我的话，但孩子突然没了妈，我肯定是有逃脱不掉的责任，所以我不能让孩子吃苦，包括心里的苦。”
“你心里只有你闺女，怕她苦，怕她难过，那我呢？”
邹红梅忍着嗓子眼儿的疼痛，到底还是反问了他一句。
“红梅，我对不起小梅，更对不起你，我的本意是不想伤害你们，可到头来……”
“到头来你把我们都伤害了，打着为我们好的名义，可实际上呢，你等于是拿着刀子在割我们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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