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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有些感慨:“还是个小孩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五柳先生他倒是听说过,这个六槐先生又是个什么劳什子?
*
烟波尽处。
托好事者攒的那本诗集的福,萧扶光惊讶的发现,他如今在京城诗坛竟然还小有名气。
光从门口一路走来,他就听到了好几个人在大声讨论自己的诗。
路上遇见的人,大半萧扶光都不认识,偶尔有几个眼熟的,见到他身前有相府的仆役引路,也识趣地不过来打扰,只是相视点头一笑便罢。
即便每个月都大费周章的筹办诗会,作为主人家的曹相爷却并不怎么出来应酬,经常只在烟波尽处的一处水榭里独坐。
今日他见萧扶光,便也是在这处水榭里。
离水榭还有两丈距离的时候,萧扶光身前引路的仆役便换成了个穿着青缎窄袖圆领袍的小厮,通身的打扮一看就是近身伺候主子的。
粗使的仆役不便出现在主人眼前,这是世家大族常有的体统。
但同样,不让粗使下人待客,也是世族间往来应该有的礼数。
收到一个不轻不重的下马威,萧扶光心中冷笑,神色不改的跟着那个新换上来的小厮步入水榭之中,进来后又接连穿过数道纱帘和折门,才终于到了曹相燕居的所在。
与京中权贵豪奢的作派不同,烟波尽处被装饰的一派古拙天然,处处都彰显了主人家出众的审美意趣。
曹相在这里的住处也是古意十足,内中不置桌椅等物,只摆着几个蒲团和矮几,挂了几幅名家画作。
此时屋中并无陪客,仅曹平芳一人盘腿坐在当中,见客人到了也不起身,只笑道:“世侄倒让老夫好等。”
萧扶光出门前被耽搁了一会子,到的的确有些晚,干脆利落的赔了个不是:“是小子无状,还请相爷海涵则个。”
曹平芳笑着将人让到矮几前坐下,又亲自煮水沏茶,似乎有些不满他客气的称呼:“我与乃父相交多年,你又何必如此生疏。”
一边说着,一边将新沏好的茶水递过来:“家下人自焙的老寿眉,尝尝合不合口。”
萧扶光接过茶盏,观其汤色澄黄若琥珀,入口馥郁甘甜,又有微微的枣香,不由赞道:“鲜醇甜长,毫香十足,果然是好茶。”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显然也是个懂茶之人,曹平芳大喜:“老夫平生最恶京中俗阔之人,茶必雨前,酒必杜康,一味求贵求珍,实在粗鄙至极。”
都说为官三代方知穿衣吃饭,曹家光宰相就出了三个,吃穿用度当然是一等一的讲究。
这种几代人数百年沉淀下来的从容气度,是新贵们就算把银子砸出震天响也难以企及的清雅高贵。
萧家同样也是百年侯府,萧扶光被耳濡目染熏陶了小二十年,就算说不上精通享乐,但应付几句挑剔的曹相是完全没问题的。
曹平芳此时就像是觅得了知音一般,身体略微朝这边侧了侧,向他抱怨起自己在林相府中受到的慢待:“别看林相长的仙风道骨的,那可真不是个讲究人。
上次老夫去他家,端上来的茶,花梗子都没挑干净呢。”
在他眼里,林家完全就是暴发户的作派。
哪里像他们家,每年窨制花茶的时候,都是拿最好的白绢裹了香花放到茶叶里,只取其香气而不损茶叶本味。
但曹平芳说这番话的目的也不单纯是抱怨,反而更多是用来与人拉近距离的手段。
毕竟两人是头回见面,身份年纪相差悬殊,一时间也热络不起来,他主动说点儿另一位大人物的闲话,也是希望能让面前的小辈不要太过拘束。
明了他话中深意,萧扶光从善如流,也跟着说了些有的没的闲散话,还改口称呼其为“世叔”
。
寒暄到现在,就算曹平芳开始存了些轻视之心,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萧扶光并非他所以为的莽撞武夫一流,不由感慨:“太子殿下果然是巨眼识英豪,若不是他,恐怕你在礼部还不知要蹉跎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这样的人才竟然是从自己辖下六部出去的,曹平芳实在扼腕,又交代,“去了东宫詹事府,若有不懂不会的,只管来问我。”
萧扶光一愣,笑回道:“原来世叔也不知情。
前日小侄御前奏对,便已回了陛下还想在六部多历练几年,暂时并无进詹事府效力之心。”
“只怕小侄接下来还得叨扰世叔些许年月,还请您莫要弃嫌才是。”
御前和东宫的人口风都严,曹平芳也是听他说后才知道他竟然不肯去闻承暻身边,登时惊讶道:“你不去东宫?!
太子竟然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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