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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要跟着进去，被晋竹影拉住，喝令她守在门外。
片刻后，五皇子与护卫几人出来，面色迥异。
这时，黛黛的三花猫出现在院门口，看样子是刚刚跑到此处，气喘吁吁，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三花猫绕着院落跑了一圈，突然停在角落，蹲在墙边嚎叫不止。
众人忙凑上前提灯照亮，发现一块两尺见方的地面有土新被铲过的痕迹。
面具人见状就要上前挖，被五皇子制止。
“你方才离开时，黛黛在哪，在做什么？”
“在地下室，用钗子插穿了自己的脖颈，就在这地下室，血溅半墙高。”
“你自己逃命回来，却不救她。”
“姑娘说要我活着把消息带回来。”
“墙上什么都没有，地上也没有血。”
五皇子无视三花已然叫破了嗓子的凄厉声音，执拗着与面具人确认一个又一个细节，仿佛要找到什么逻辑漏洞，就能说明黛黛没死，这人在骗人。
面具人长叹一声：“属下先挖一下土看看？”
“挖什么！”
五皇子厉声喝止他，“本王费劲心力培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挖土的吗？”
说罢他看到晋竹影面露不忍看向三花，而秦昭已然哽咽，开始咬自己的虎口，又对秦昭怒道：“她不是你的细作吗？你不教她自保的本领吗？你不是很鸡贼吗，假死轻功什么都会，你怎么不教她！”
秦昭低头不答，她松开了已然把虎口咬出血的牙关，突然惊异地认为五皇子说的是对的，黛黛没什么自保的本领，仅被自己感动就决定成为她的细作，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秦昭就默认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甚至于黛黛自己在遇到紧要关头时，会以为自己是个专业的细作，可以深入虎穴去换取能对主人有利的消息，却全然不顾自己此举是有去无还。
五皇子对着秦昭一通怒吼，晋竹影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终于五皇子松开了手，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晋竹影揽过秦昭肩头，这才发现猫叫声不知何时断了，再低头一看，三花已然气绝身亡。
灯光映衬下面具人和侍卫围着新土开挖，挖到两尺深处隐约有焦臭味传出来，五皇子把面具人推到一旁，自己接着挖起来，又一刀下去戳到一片碎步，闪着粉色的鳞光——是他今日出门时，黛黛叫住自己问好不好看的新裙子。
而五皇子当时因白瑶身死和围猎心事重重，仅对黛黛敷衍一笑后离开。
梆子敲了四更，秦昭抱着死去的猫失魂落魄向别院走去，晋竹影跟在她身后。
二人眼睛都看向地面的石砖，但眼中看到的却是方才院落泥土中被挖出的还挂着华丽布料残片的焦尸——那是黛黛没错，左手小指略微弯曲，所以她喜欢带个护甲把小指遮起来，又怕因此扎到猫，总在摘了戴戴了摘之间纠结，秦昭知道这件事。
此时那枚护甲也正扎在她的脖子上。
月光下，灯光下，黑色油腻的焦尸，沾了泥土闪着金光镶了宝石的护甲，能灼伤人的眼睛。
秦昭在别院的石凳上坐着，头侧靠在柱子上。
晋竹影在一旁门槛上坐着看秦昭，又收到红胸脯送来的一封信，将信攥紧掌心，看着树梢上已然升起的太阳，有些心焦想立刻去找送信之人，却又不放心秦昭这失魂落魄的样子。
思忖半晌，决定给滕小晓传信，把她叫来陪秦昭。
在滕小晓踏入京郊别院大门的同时，晋竹影起身，回头看向接替了陆风怜躺在房檐上睡觉的焦长老，放心离开。
晋竹影来到那处夜间奢靡如销金窟，白日里却闭门不开毫无生气的地方。
金麟台。
有人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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