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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丘建往墙外轻轻丢了一颗小石子,只听得噌地一声,白斯文已经攀上墙头,再看了看四周和下面的情况,然后快速地翻了过来,没想到他的身手也这么敏捷。
再一小会,沐雨尘也翻了过来,我们算是在这里又聚齐了。
“小吕,你在这里把风,我们进去。”
白斯文小声地叮嘱道,然后双手顺着铁栏杆一拉,脚已经站到了窗子上,然后就顺着口子钻进去了,我马上就跟着钻了进去。
窗户就开在卧室的床边,我先细心地看看脚下,虽然有点时间没人住了,房间里透着闷气,但地板上还不至于积下会,水泥抹平的地板上没有留下脚印。
从位置和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家里男主人楚白的房间,中午在厂里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到,楚沐方的妈妈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是楚白一个人拉扯大了孩子们。
白斯文的动作很快,已经跑到客厅去了,我注意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在对外面的窗户上显影到,勾着腰溜到他的身边,他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什么,然后我也站直了跟着他一起抬头看去,那是每家每户都喜欢挂在墙上的一个大玻璃框,里面不太规则地嵌着几张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合影。
不用白斯文交代,我连忙走到墙前,踮起脚跟伸长了双手一举,就把那个大相框摘了下来然后放在身前和白斯文一起仔细地端详。
玻璃因为许久没有擦拭,已经有点脏了,为了看得清楚一些,先是吹了吹灰,再干脆用袖子擦了擦,这样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在那些照片里我首先在边角处看到了一张只有一寸的小照片,也许是读书报名的时候照了相多出来的,俨然就是沐雨尘画的画像里,也是我今天在机械厂里看到的那个笑女孩,穿着白衬衣,系着红领巾,甜甜地笑咪咪地注视着前方。
这个女孩子长得十分地上相,证件照能照得这么地好看也是非常地少见的。
相框里还有一张全家的合影,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子一女,女的就是那个女孩,男的粗粗壮壮的但站没站相,应该就是楚沐方了,他们是一家人,女孩是楚沐方的妹妹。
“原来她的名字叫楚辞,真的是好名字。”
白斯文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相片的,一转身的功夫,他已经换了一个方向了,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对面贴着满墙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朗诵比赛冠军之类的,上面写的名字都是楚辞,倒是楚沐方,墙上没有看到一张他的奖状。
这下子来对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搞清楚了,接下来就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了,譬如说,“蝴蝶”
的蛛丝马迹!
楚沐方的房间是最『乱』的,应该是他被捕后也经过了警方的一番仔细搜寻,整个房间的东西都被动过了,这让我们有点恼火,这次来不知道该算是这房子被搜了第几遍了,不过至少也有点好处就是很好地掩盖了我们来搜过的痕迹。
楚辞的房间是搜得最细致的,但是她的房间也是最简单的,几平米的小房间,除了摆着一张整洁的小床就根本没剩下什么空地了,衣物都是整齐地叠好放在床角的,还有窗台上摆着一叠教科书,每一页也都翻过了,只有写得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我们分工合作把整个房子都搜了一遍,结果是一无所获,一样有情报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斯文在大家最后汇总情况的时候问道。
“家里的存折和现金都不见了,一『毛』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食物,真的是家徒四壁,能把老鼠给饿死。”
沐雨尘介绍他翻找的情况,既然什么都找不到,那么就说应该能找到但是也找不到的异常情况吧,他果然是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在沐雨尘的启发下更是恍然大悟了,“没有找到楚辞的书包,按道理,现在的女孩子都有点小秘密,喜欢记日记或者摘抄什么的,都没有找到,只有课本和作业、试卷什么的在。”
说实话,我还是不死心地研究了下楚辞的字迹什么的,可是从小学一年级一路看过来,完全和“蝴蝶”
的字迹对不上。
“把现场恢复好,我们先撤!”
白斯文沉『吟』了一会,干脆利落地吩咐道,然后大家熟门熟路地一路注意消除痕迹,慢慢地退到主卧室,然后再一个个地从窗户那鱼贯而出。
我冲等在外面的吕丘建摆了摆头,等得焦急了的吕丘建撸起袖子抓住铁栏杆一使劲,弯曲了的栏杆就慢慢恢复了原样。
然后我把窗户合拢到快要一条线的时候,用手指把窗栓一拨,再迅速抽手把窗户轻轻一推,窗栓下落,窗户就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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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因为空间狭窄没有冲刺借力的地方,沐雨尘已经用叠罗汉的方式把白斯文送上了墙头,白斯文看看四周,一下子就翻了过去,然后我们再依次照样翻过去,只有吕丘建落在最后,他拒绝了我递过去拉他的手,两脚左右用力一蹬就上了墙头,然后右手一撑就非常漂亮地翻了过去,轻盈落地。
一直等我们回到车上,也没有发现有人注意到我们,所以这次行动算是非常地成功了。
车子开动了没多久,就在近江河边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把沐雨尘和吕丘建放下了车,让他们自己走路回招待所去,然后白斯文和我开车一溜烟地加速跑了。
不是为了掩护,也不是要避开他们,实在是现在我们的时间太紧张了,还需要马上去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向上级汇报工作情况。
楚辞给我们打的电报,在电报上署名的楚沐方现在是死囚,明天就要执行枪决了,知道我们在找的人在哪的到底是楚辞?楚沐方?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但是万一是楚沐方呢?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和条件,除非立即和当地党委、『政府』摊牌,否则是不可能见到楚沐方,拿到他的口供的。
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找到楚辞,如果是楚辞知道我们需要的情报,那么她给我们打电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救她的哥哥楚沐方呢?可是为什么我们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完全有机会和我说话,可是她为什么不站出来跟我说呢?甚至就像“解放军叔叔,你们是不是从京城来的啊?”
、“解放军叔叔,你们来近江是干什么的呀?”
这样子试探『性』的对话都没有,哥哥马上就要死了她不着急吗?如果是其他人。
譬如说,他父亲楚白,那么情况更复杂了,家里的现金、存折和小孩子心爱的东西都不在了,说明他是有目的地跑出去了,去了哪里了,是不是藏起来了?这些都是问题。
那么目前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不管楚沐方是不是罪大恶极,是不是罄竹难书,他现在还不能死,我们先要救他,如何救,我们需要汇报和请示,必须马上和李晨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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