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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爷爷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立刻跳下沙发,套上小靴子追了出去。
“爷爷!
等等我!”
陈屿走得急,没发现她跟在后面。
他穿过结冰的小径,走向槐树林深处。
晶丝网络在雪下微微发光,像地脉中的血液。
他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棵最老的槐树??念安给它画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右眼下方有一滴泪。
此刻,那滴泪正缓缓滑落,在树皮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你也在等吗?”
他轻声问。
没有回答。
但他感觉到脚下的震动,极其轻微,如同脉搏。
他蹲下身,手掌贴在雪地上。
晶丝的波动顺着掌心爬上来,钻入神经,直抵大脑。
一瞬间,他“听”
到了。
不是声音。
是记忆。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一个女人坐在窗前,阳光洒在她的白发上,她正在写信。
笔尖顿了顿,写下:“亲爱的孩子,如果你读到这封信,我已经不在了。
但请相信,我一直在听你说的话,哪怕你从未开口。”
她把信折成纸鹤,放进一只木盒,埋进后院的土里。
二十年后,那棵树长了起来,根系缠绕着木盒,年轮里藏着未拆封的思念。
陈屿浑身颤抖。
这不是幻觉。
这是共感系统的逆向传输??当共振达到临界,接收者不仅能送出情绪,还能接收到他人深埋心底的“静默回声”
。
他猛然回头,看见念安站在林外,小脸冻得通红,却倔强地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树叫我来的。”
她小声说,“它说,你心里有东西堵住了,需要人帮你说出来。”
他怔住。
她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爷爷,你知道吗?妈妈也给我唱过歌。
在医院的时候。
她唱得很轻,像怕吵醒什么。
后来护士说,她其实没唱完,最后一句卡在喉咙里了……但我听见了。
在梦里,她唱的是:‘别怕黑,星星会来接你回家。
’”
陈屿的眼泪终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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