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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欢习武？”
溯越微微偏着头，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衣服上垂下来的宫绦:“都说一力破十会，我以前没有机会学武功，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就只能靠别人的力量，我当时就想着，若是我也拥有强大的力量，又何须费尽心思的靠别人去达到目的呢？”
“手握力量，我就不必受人摆布，也可以保护我在意的人了。”
听着她轻声道来，闻人杀也不禁想到，若是当年的自己也有傲视群雄的武功，是不是家人就不会死了，他大可将人都劫出来，天大地大，总有他们的一席容身之处。
甚至，他完全可以潜入皇宫，找到皇帝老儿，让他修改圣旨。
当然，这个念头也不过一瞬即逝，毕竟那时候的他不过十三岁，就算得了绝世功法，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就是有这样一个人来救，以闻人安的性子，他也决计不愿背负着污名苟延残喘的。
闻人安的性子，就注定了这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必成，他和闻人家必死无疑。
闻人杀心中怅然，神情中难免就带上些许，经过几日的相处下来，溯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两个的伤痛和目的，本来就是一样的，她和表哥，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般。
溯越轻轻一叹，伸手将闻人杀的手握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表哥，不管你想去做什么，我也想保护你。”
“我知道你不告诉我从前的事是为了我好，你就是不愿说也没什么，反正不管你去哪里，我总是会陪着你的。”
“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闵溯越全都不惧！
我怕的，是从此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明明溯越的语调轻柔平淡，闻人杀的心中却止不住的酸胀发痛，他的双手微微颤动着，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拥入怀中：“好，我们永远一起。”
十一年来，每天的夜里都是血淋淋的一片，也只有跟表妹在一起的这几天，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段日子。
若是从没拥有过就罢了，可既然已经得到，他就再也不愿放手了。
竹叶打着旋儿落下，都不敢高声惊扰了两人，他们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生命中难得的片刻温存，舔舐着彼此心中的伤痕。
若非山对面传来了一声呼喊，两人都舍不得放开拥在怀里的温度。
“闻人！”
闻人杀轻轻将溯越松开，侧脸看向往声音的来处，轻声道：“是徐无鬼。”
索道上一道身影如鸿毛一般轻盈地往悟己峰的方向掠来，他脚尖在两道铁索间的木板上轻轻一点，就往前跃出了丈许，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跨过了几十丈的山崖到了翠竹林中。
顺着小径，徐无鬼很快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同样穿着一身古常道观的道袍，大笑着朝闻人杀扑来，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闻人，我听袁长老说你找到妹妹了？恭喜恭喜啊！”
闻人杀微笑着颔首道：“不是妹妹，是表妹。”
徐无鬼抓了抓头发，不明所以：“这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妹妹？”
闻人杀默默地看了溯越一眼，笑而不答，转而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了？”
徐无鬼摸了摸脸上的胡须，笑道：“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他为了解决闻人杀身上的噬心蛊，最先去过苗疆一趟，在那里遇到的苗疆女子各个胆大热情，着实令他避之不及。
特别是有一个寨子是女人做主，竟然动手强留他来当压寨相公，他想了好多办法才保住自己逃出了寨子去。
自此之后，徐无鬼就开始满脸的胡须示人，特别是他发现将这张脸遮起来以后显得异常凶狠，旁人是恨不得对他退避三舍，就更不愿意将胡须给剃了。
当时他心里还道，难怪闻人不出任务时，也常常带着这个恶鬼面具呢，还真是方便行事。
不过说起来，闻人他怎么没带面具了？要知道他当时和闻人成为朋友的起因，还是因为过招的时候扯掉了他的面具被他追杀呢，若不是打得棋逢对手，也不会有后来的惺惺相惜了。
徐无鬼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张如画如玉的神仙容颜，不由得想到，这要是让那胆大妄为的女寨主看到了，只怕当场就要抢人了。
“对了，闻人，你的面具呢？”
闻人杀不禁摸了摸脸颊，入手的是有温度的皮肤，而不是往常冰冷的面具。
那是面具，亦是枷锁。
他微微摇头道:“不用了，既然要脱离阎王十二殿，就不必再戴着了。”
他话音刚落，竹林里有一阵声音传来:“你倒是对老夫有信心，若是我治不了，你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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