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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臻拂一拂衣袖,撒了一把辣椒粉。
刘尚顿时眼泪鼻涕一起流,喷嚏打得惊天动地,等到终于勉强睁开眼,闻真真已经不见踪影。
那自然是回地府去发红包作弊了,刘尚坚信。
毕竟真真死了是千真万确,刘尚想起昨夜半夜开门看见的那具冰冷的尸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今晚坐在他身边的也是真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真真化成鬼他也认得。
真真还是那般恋着他,慕着他,做鬼了也惦记着他,这般死心塌地,也真让人怜爱,将来如果真是个福命,娶了她也未为不可……
刘尚再次打开箱子,把那些他父母作践脸皮才拿回来的首饰衣料拿出来,抱着偷偷出了院子,找到一处小河边,脱了衣服下水。
初春的河水并不友好,入夜了更是刺骨如冰,刘尚一下去就浑身剧颤,险些拔足逃开,但簪花夸街的巨大梦想抵抗住了生理和心理的巨大折磨,他抖抖乎乎硬泡在水里,月光淡薄,苍白惨青得比真·闻真真·鬼,还像一只鬼。
文臻在暗处抱着手臂看着,心想冻死得了。
最好再附加个伤寒套餐。
闻真真真怂,此处应该有身影,拖下去黄泉作伴。
刘尚碰到升官发财的事儿还是挺实心眼儿的,愣是洗了小半个时辰,浑身老皮都搓没了,才筛糠一样上来,在透体冷风里一边抖一边埋一边念念有词,文臻不用听也知道念的是什么,不由呵呵笑一声。
这男人,玻璃渣本渣。
闻真真,你死得可真够不值的。
刘尚埋下东西,做了记号,满怀希望回去,因为东西还能拿回来,所以也并无太多忐忑,回屋裹着被子打喷嚏去了。
文臻便去把东西起出来,把比较值钱又轻巧的首饰选了两样塞怀里,算是她今晚的劳务费,其余的用从刘尚屋子里拿来的布包了,扛在肩上,往闻家走。
走啊走,走啊走。
走了半个时辰,也没走到不远处的闻家。
都怪这贫民窟一样的城中村,巷子房子都长差不多,她初来乍到,几个弯一拐,就晕了。
又走了几圈,忽然听见马车辘辘声,她回头一看,竟然看见白天那辆骚包的白金色马车又出现了。
月色里那些雪白的马美丽得像精灵,可惜却载着个神经病。
第五章摩擦摩擦
文臻一看到那马车便怒向胆边生,便想上前去讨回自己的黛安芬,然而车门边并没有挂着东西,赶车的车夫把车停下,进了路边一家挂着裁缝招牌的屋子,从车夫的动作来看,车里并没有人,倒像是车夫一个人出来办事。
文臻呵呵一笑,趁四面无人,溜上车,观察里头的陈设,果然两两成对,齐齐整整,连坐垫的缝边流苏,都一根根捋得笔直,一般长短。
文臻掏出小剪刀,小心地顺着边开始剪流苏,从第一根剪到最后一根,保持着一个不明显的倾斜角度,务必造成“一眼看不出不对但就是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会让敏感的强迫症觉得不对劲浑身难受但是一时绝对发现不了”
的效果。
剪完流苏,选了一个桌角,用小刀在其中一个角的底下慢慢地磨,磨到只有浅浅的一部分还连着桌面,但也绝对一眼看不出来的程度,再用一点黏胶虚虚地黏住。
只要马车稍微有震动,那桌角也就掉了。
马车的丝帘,也剪出细微的梯形角度,一边向里剪,一边向外剪。
量了量座位,在座位的正中位置,掀开坐垫,拆开坐垫底下的缝线,往棉絮里头均匀地撒了一遍辣椒粉。
没带针线,好在在底下,也不容易发现。
做完这一切,文臻掸掸衣袖,气定神闲地走了。
她下车没一会儿,那车夫从屋子里出来,拿着一个布包,径直赶车走了。
文臻手挥辣椒瓶,微笑目送。
干完这一票,好像运气就变好了,她很快找到了正确的路,往闻家走。
另一边,车夫赶着骚包马车回到一座精致讲究的别院门前,有人在门口等着,道:“你怎么一个人把车赶出去了?”
“昨儿左边的车轮咯了一下石头,轴承有些歪,你知道的,主子讲究,看不得这些,我趁夜赶去大车行修修,顺便把定做的那布条儿带回来。
放心,一路上没人接近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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