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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回去吧，我带他去无字室。”
程阙说。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都感到意外，感到憎恶。
自己的声音怎会这样平静，就像这不过是件无所谓的小事一般。
可他真的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情绪了。
回到无字室，程阙将序沂的身体摆放在榻上，随后又想起来对方怕脏，甚至不穿别人动过的衣服。
当然除了自己。
他温了一木桶的水，为对方仔细地擦拭着身体。
挣裂而苍白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一桶水瞬间变成了狰狞的深红。
换了三桶水，他才终于满意。
他为序沂换好了白色的干净衣衫，把人抱起放在榻上，再将那件雪白的裘衣盖好。
序沂本就肤色偏白，如今失了这么多血也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嘴唇更加没有血色，眼底也浮上一层清灰。
多像只是累得睡着了。
多么希望明天一早，他还能醒过来。
程阙垂了垂眼，想说很多话，可在如今麻木的情绪下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切身感受到，无情道大成是一种多么古井无波的状态。
“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叹息道。
“若是最后，连我也不记得你了……”
他被这句话蛰得心口再次剧烈一痛。
抬手按向自己胸口，摸到一个硬质的小圆球。
程阙一愣，将它取出来，正是那颗序沂在很久以前交给他的银色圆珠。
在玄山崖下的大比中，序沂正是用这个聚魂珠暂时封存了魂魄，金蝉脱壳。
可后来那次言清道侣前来，分明说这种圆珠是储存记忆所用。
它在大比上的目的过于明确，以至于程阙从没想过，它除了聚魂，还可能会有其它用途。
而打开它的方式，就是说真心话。
程阙盯着它凝视片刻，随后缓缓开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文艺复兴、我也想打野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9真相（上）锁我
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程阙来到了序沂的记忆中。
四周依旧是一片茫茫的洁白，程阙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前世自己被序沂的捡到的那片山坡。
不远处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被扔在山路中间，他不哭不闹，也不知是死是活。
程阙气息开始不稳，他颤着步子向前走去，试图将前世的自己抱起来，却捞了个空。
大概自己是闯入记忆中的角色，无法对事实做出任何的改变。
他知道序沂最终会出现，便站在原地等着，心跳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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