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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苍林停下手中的筷子，然后面色如常地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正在厨房剁肉呢，所以没听见吧，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可能正好去洗手间了。”
应白的睫毛微微朝下，眼角弯了起来。
他张口就编了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她小看了他。
晚上陶苍林背她回了房间，把她放到床边，却一直垂着眼不看她，转身要走。
可一只手拉住了他，她轻轻抓住了陶苍林的衬衫下摆，只用了一点力气扯着，微不可见地摇了摇。
陶苍林没有回头，却也没挣开，就这么顺着她、由着她。
于是应白食髓知味，又轻轻地摇了一下。
这让他鼓起一些莫名的勇气，开口说起之前没说完的话：“我并不是害怕，也不会害怕。
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他终于转过头来，望着应白，眼睛里满是少年人的真诚和勇气，就像春日里刚刚爬上了山尖的月亮一样皎洁又干净。
可这月亮只照得应白脊骨缝发凉，她突然觉得无趣。
“我知道的。”
她的笑在唇角蔓延开，却没进眼睛里，她随口说起了别的，“林林弟弟，我好累啊，要休息了，今天的作业你帮我写吧。”
陶苍林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月亮就又沉下了山间。
他知道应白大概没有真把自已划进她的世界里，即便她老是逗他，寻他开心，可她大概还是没有把他放进眼里过。
他没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作业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在门关上之前，他又悄悄回头望了应白一眼，她兀自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背影里有些冷淡的落寞。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不想讨厌应白了，以前不想，现在不想，未来更不想。
时隔多年，应白和应苍林再次开始了不明不白的同居生活。
应白早上起来进洗手间，看见那两只并排靠在一起的牙刷，心里有种怪异感，仿佛一直乖乖趴伏在身体里的兔子支棱起了耳朵，戳得她痒痒的。
但她不是少女了，即便是少女时期的应白也没有多少少女心，反而更像个早熟的“怪物”
，所以如今心里这只兔子的出现，让应白有些无措。
她看着镜中的自已，暗自啐了一口，没出息，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你就这么高兴？
应白开始凶狠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已，她出道以来就被人形容眼睛里像是藏着刀子，看上去天生有着藏不住也不屑藏的野心，最是锋利。
可现在她的眉梢眼角变得安静柔顺，眼尾都带上了浅浅的弧度，说不出哪里变了，可就是变了。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拍了下自已的脸，清醒点，还不是时候，她也没有资格。
手上的力气使得有点大，应白不管薄红的脸颊，拿起其中一只粉色的牙刷开始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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