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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可还是不由地设想起来。
沉婉躲的地方与浴池那边的温差很大，此时一阵冷风刮过，她被冻得捂住了将要打喷嚏的嘴。
最终只发出了一道细微的鼻音，就这一点声音都给她吓得够呛。
顾樘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手背上的青筋叠起，他没再上前，却也没离开。
李怀恩走开了会惦记着顾樘换衣裳的事情就不管他是否生气又回来了，他回来后只见顾樘还站在原处，可身影却莫名地透出一股颓唐。
李怀恩循着顾樘的视线看去，终于发现了原来娘娘藏在前面的草丛里。
只是，皇上为何不出声呢
李怀恩不解地为顾樘披上了披风。
顾樘一动不动地站着，李怀恩趁机将他湿透了的发尾拿了出来，又掏出帕子要为顾樘擦干发尾。
顾樘终于抬起了手。
李怀恩见好就收地收回了帕子。
沉婉捂着鼻子，生怕再打喷嚏。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水流声若隐若现地传过来。
可沉婉也只敢靠在石头上，即便是裹紧了披风，她还是觉得越来越冷。
石头也捂不热，只会不断地带走她的体温。
沉婉又徒劳地裹了裹披风。
轻微的窸窣声中，顾樘仍旧无动于衷地站着。
李怀恩猜测着娘娘也是藏得艰难了，可他候在一旁偷觑着皇上，竟然逐渐觉出一种对峙的感觉。
又是一阵更细微的窸窣声，李怀恩耐心地等着顾樘的吩咐。
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天色彻底黑了下去后，一片寂静中，李怀恩才觉出皇上这次约莫是当真了。
顾樘静静地看着那片被拽到只有一点留在外面的衣角，不懂她究竟可以生熬到何种地步。
身上的衣服已经干涸，顾樘又感叹她竟然可以熬到这种地步。
一颗心沉了又沉，到最后竟要同这夜色一道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去。
“啊啾！”
沉婉刚松开的手又捂了回去。
须臾，李怀恩往前挪了半步，他的声音低如蚊蝇。
“皇上，再这样下去……娘娘该着凉了。”
“……今晚又受了惊。”
李怀恩说着又觑了眼顾樘，回头娘娘生病了，心疼的还不是皇上，再说了，李怀恩实在拿不准再这样两败俱伤地站下去，先病倒的不会是皇上。
顾樘的手指微动。
半晌过后，快要站成石塑的顾樘终于挪开了脚。
沉婉的头抵着石头，双眼本来都要迷瞪起来了，倏地听到两道明显的脚步声时终于清醒了过来。
明显的脚步声在渐行渐远，沉婉屏息等了会才偷偷地探出了半颗脑袋往后瞧去。
沉婉看着远处的两道身影，后怕地抚了抚胸口，所以刚才他们就是站在这边哪里的！
沉婉环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留在这里的理由，况且——秦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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