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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向身后的茹嬷嬷递了一个眼神。
茹嬷嬷心领神会，走上前几步，俯身把云楚月从地上扶起来。
“二姑娘随奴婢去一旁休息片刻吧。”
云楚月不知太后这是何意，她抬头悄悄观察了一下顾氏的表情，见对方并未说什么。
而且太后刚才那话，分明就是承认了她勇毅候府嫡次女的身份。
云楚月低垂着头，浓长的眼睫将她眼底的一抹窃喜藏住。
她乖巧地跟着茹嬷嬷去了旁边的石凳前坐下。
顾氏皱了眉头，上前搀扶着太后的胳膊，眼睛却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檀兮，语气担忧极了。
“太后息怒，这都是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不想今日让您看了笑话，臣妇回去后，一定会严厉教导她们，定然不会让同样的错误出现第二次。”
“檀兮她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就是臣妇看着长大的，只是性格倔犟了一些而已，平时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还请太后对她施以宽恕。”
太后听了，眼中的怒意却更盛。
“她善良？若真善良，又怎会这般容不下二小姐，哀家看你也是被她给蛊惑了！”
顾氏见太后不听劝，只得叹了一声，低眉垂目，脸上布满忧愁。
叶檀兮跪在坚硬的青砖路上，感觉膝盖上不经触碰的鞭伤，正被重重的碾磨着，很快裙摆下的里裤就被渗出的血浸湿。
她疼得逐渐开始意识恍惚，死死咬住下唇，唇瓣处溢出一缕猩红，靠着这点疼痛强撑着自己，浑然不觉额头上已冷汗淋漓。
她明白，太后分明早已看清云楚月是何等秉性，却依然对她发难。
一是为了发泄上回她几次搬出墨北渊来堵她的憋闷怒火，二是借处罚她，帮明圣帝来敲打敲打树大招风的奉安候府。
想试一试他们心中到底还有没有皇权，还是说眼里就只剩下了自己打下来的显赫战功。
她不能牵连外公，也更加不想让云楚月他们得逞。
叶檀兮侧首，余光看见那人坐在石凳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
云楚月的眼眶尚且泛红，却收敛起了表情，安静、冷漠地盯着她，好似在等待着看她何时受罚，何时在阴沟里栽跟头。
叶淞泽护在她身边，用帕子蘸了药粉，动作轻柔地帮她清理伤口，温柔、爱护的眼神，是叶檀兮以前从未见过的。
叶忆辰也立在云楚月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檀兮，眉眼之间全是对她的失望，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他们隔岸观火，丝毫不会考虑到叶檀兮的安危。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们独善其身。
“启禀太后，云楚月醺酒后顶撞嫡女，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如此目中无嫡长，若不施以惩戒，日后恐会更加嚣张。
叶大公子以及二公子，纵容云楚月顶撞嫡女，黑白不分，分明是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有辱候府祖上的一贯清誉，还望太后一并处置！”
叶檀兮忍痛跪直身体，她语气加重，丝毫没有停顿地说完。
即便顶着太后身上释放出来的压迫力，也依旧紧抿着唇，丝毫不露怯。
叶忆辰缩了缩瞳孔，满目震惊。
连太后都站在了楚月这边，事到如今，她竟然还不肯罢休，还想要把他和淞泽一块牵扯进去。
非要看着他们都受罚，她才会好过吗？
她真的一点都不为候府的脸面着想，心中只计较自己的利益得知，也怪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个亲妹妹太过纵容，才致使她如此心胸狭窄、性情跋扈。
叶忆辰的眼中翻涌着后悔、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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