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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王绣娘哭得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才抬头“看”
向我，嗓音低哑：“你……你猜的不错，是……是宋璟让我们偷的，是他怂恿的……”
“他是怎么说的？”
“他是我们的主子啊！
他说我们要是不去偷博古架上的东西，就把我们赶走，这……这让我们母子如何是好？”
“仅此而已？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谁……”
“还能有谁啊？！”
她突然痛苦地嘶吼起来：“他让我们偷，我们就偷！
让我们销赃，我们就销赃！
让我承担所有罪责，我也担了！
可他为什么要害死小书啊？呜呜呜我的儿啊……”
哭声再度变得凄厉起来，我扶额叹息，知道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没用了。
“走吧。”
魏子都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这一侧牢房门口，用眼神示意我。
我又是一声长叹，叮嘱狱卒好好照顾这个老妇，便往外走去。
一路无言，快到天牢门口的时候，他才开口：“你一早就想好了要这样审问她？”
“什么？”
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偷盗遗物案里，听到魏子都的声音，脚下一顿，反驳道：“我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王爷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本王只是觉得……”
他一步跨出天牢大门，在日光下回眸看我，目光炯炯：“方才这种先礼后兵的审问模样，似曾相识。”
糟了！
我心头一紧，这家伙的疑心病又犯了！
当年刑部和皇城司联手查案的时候，我们也曾一起审讯过犯人，对彼此的手法极为熟悉，也极为不赞同。
我刚才……应该没有露馅吧？
“哈哈是么？”
我巧笑倩兮地问他：“我会那样说，可能是王绣娘太惨了吧？若是王爷来审问，又会怎么样呢？”
他鄙夷地收回目光：“本王从不会做这种心慈手软之事。”
“切，我就知道。”
“不过……”
“不过什么？”
“难道你打算凭借此案来扳倒宋璟？”
“不可以吗？就算扳倒不了他，也可以顺藤摸瓜嘛！”
“你想得太天真了。”
魏子都面色一寒，在马车边停下脚步：“你以为宋璟是什么善类吗？更何况他身后还有柳纤纤。”
“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头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明明云影已经去追柳纤纤了，明明我在长公主府半日也没见宋璟离开半步，但不知为何，那种预感就是挥之不去。
我脚步一顿，抬眼之时，魏子都恰好回过头来，他素来冰冷幽深的眼中，这一次却浮现出细碎的怜悯，犹如死神的微笑，叫人心头一惊。
“不对，你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胸中不祥的预感开始扩散、蔓延，我连连后退，到最后脚步越来越快，变成急速往回跑：“不可能的……她不会出事的！”
拜托了，千万别让我的预感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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